解剖室的冷光灯在林昭视网膜上投下白蒙蒙的光斑，他盯着顾清欢沾着消毒水味道的发梢，后颈还残留着意识神殿回归时的刺痛。
昨夜为了破解“镜界”的空间陷阱，他强行调用功德系统的因果推演，精神力几乎被抽干，此刻连抬手指向窗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目光扫过顾清欢掌心那枚焦黑的芯片。
“用常规设备读，会爆。”他声音沙哑，像砂纸擦过金属，“上回在地下实验室，他们给证物嵌了神经毒素的触发程序。”
顾清欢的指尖在芯片边缘轻轻一顿。
她昨晚守了他整整八个小时，解剖服下的白大褂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旧疤——那是童年火灾留下的印记。
此刻她垂眸将芯片封入防磁盒，盒盖扣上时“咔嗒”一声，像某种郑重的承诺：“我让老陈用九十年代的机械读卡器，电磁干扰仪罩三层。”
林昭扯了扯嘴角。
老陈是法医中心的痕检顾问，退休十年仍坚持用古董设备，这老头总说“电子的东西太容易被篡改”，倒成了对付异能者陷阱的天然屏障。
他撑着解剖台坐起来，警服后背沾着法医中心特有的福尔马林味，混着自己冷汗的咸涩。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时，他的手指刚触到腰间的配枪。
匿名短信的幽蓝光斑映在虹膜上，“游戏才刚刚开始”这几个字像虫子似的往视网膜里钻。
他想起母亲消失前最后一次通电话，背景音里也有这种高频电流的嗡鸣——那是“暗蚀”异能者启动精神干扰的前兆。
“需要我跟你回宿舍吗？”顾清欢的声音突然近了些。
她不知何时绕到解剖台另一侧，指尖悬在他肘弯上方，却没有真的触碰，“你昨晚脑电波监测图乱得像被揉皱的纸，老周说至少要修养——”
“我没事。”林昭打断她，站起身时故意踉跄了半步，又稳稳站住。
他知道顾清欢能从他瞳孔的聚焦速度判断精神状态，但此刻必须装得足够“虚弱”——那些躲在阴影里的眼睛，正等着看他露出破绽。
离开法医中心时，夜色已经漫过窗台。
林昭没打车，沿着护城河走回刑警队宿舍。
风卷着河腥气灌进领口，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展开：功德值87，新技能树的“正义裁定”像团跳动的火焰。
他盯着“真相印记”的介绍看了三遍——“标记异能波动源，追踪距离随功德值增长”，指腹轻轻点在兑换键上。
“叮——”
视网膜微微发烫，某种类似热蜡的触感从眉心蔓延至后颈。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在派出所门口，看着母亲的案卷被盖上“证据不足”的红章时，也是这种灼烧感——那是他第一次对“真相”产生近乎偏执的渴望。
次日清晨的刑警队办公室像被按了加速键。
林昭故意把椅子翘得老高，脚搭在办公桌角，嗓门大得能震落墙角的灰尘：“我说苏队，最近这案子也太水了吧？昨天菜市场丢鸡的，今天小区狗跑丢的，我林大侦探的脑子都要生锈了！”
正在批案卷的苏挽月猛地抬头。
她的警帽檐压得低，露出的眼尾却绷得极紧——那是她警惕时的习惯性动作。
“林昭，”她的钢笔尖重重戳在纸上，蓝墨水晕开个小团，“你当刑警是玩密室逃脱？”
但林昭注意到她放在桌下的手：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那是她从前在抓捕行动前的习惯性动作。
很好，他想，这说明她也察觉到了异常——最近半个月，海城的恶性案件突然清零，连小偷小摸都少得反常，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在刻意清空台面。
中午十二点十七分，阮星眠的电话准时打进来。
林昭接起时，能听见背景里打印机的嗡鸣——她准是又猫在法制报的资料室里。
“老熟人送礼物了，”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市局内网突然冒出来个‘镜界’计划的压缩包，上传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林昭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
镜界是“暗蚀”半年前覆灭的分支，上传时间……正好是他在意识神殿突破的时刻。
他快步走向网安科，皮鞋跟敲在瓷砖上的声音像催命符。
网安科的小刘正对着电脑抓头发。
“邪门了，”他指着IP追踪界面，“显示是二零二一年死亡的技术员张立诚，可那哥们儿早烧成灰了。”屏幕上的IP地址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团散不开的雾。
林昭扯了扯领带。
张立诚是“暗蚀”安插在市局的线人，去年被他亲手击毙在地下实验室。
对方用死人的IP上传文件，一是试探他是否能识破伪装，二是……引他去某个特定的地方。
“拷贝一份给我。”他敲了敲键盘，“另外，把这个IP的所有关联节点都标记出来。”
小刘抬头时，正看见林昭的瞳孔闪过一丝金芒——那是系统技能启动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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