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碎裂的佛珠,飘飘洒洒的粉末从袖中飘落,与煞气的黑气相触,发出“滋滋”的轻响,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有用!”逸尘惊喜地喊道,“她的魂息在醒!”
璇玑睁开眼,眼里的猩红已经褪去大半,只剩下浓浓的疲惫。
她看着围在身边的三人,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好像…不疼了。”
琅嬛松开她的手腕,掌心已被煞气冻得发红,却笑得灿烂:“早说了,我们一起扛,你偏要一个人跑。”
郝毅白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以后再跑,我就用绳子把你捆上!”
逸尘合上册子,书页上的字迹重新变得清晰,新添了一行:“煞劫虽烈,羁绊可镇。逆天改命,不如同归。”
夕阳透过林隙照下来,落在四人身上,将煞气残留的最后一丝黑气驱散。
璇玑靠在琅嬛怀里,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暮色,眸色渐重。
天命不是定数,煞气也不是绝境,再深的黑暗,都能走出光来。
晚风穿过枯林,带来远处的花香,这一次,再没有煞气的嘶吼,只有四人轻轻的呼吸声,和断碑上“镇煞”二字,在暮色里渐渐温和。
这一切太巧了。
天道是你又在搞小动作了么?
夕阳的余晖漫过断碑时,璇玑靠在琅嬛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残留的佛珠碎痕。
晚风里花香渐浓,可她鼻尖萦绕的,始终是那若有若无的、属于天道的清冷气息。
刚才煞气平息得太巧,那道“煞劫虽烈,羁绊可镇”的字迹也来得太及时,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而她们是戏里的棋子。
“不对劲。”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煞气退得太快,连册子上的字都像是…在引导我们。”
琅嬛握着她的手一紧,掌心的暖意透过布料传来:“别多想,我们现在好好的,这就够了。”
“不够。”璇玑抬头望向天际,夕阳正沉入远山,最后一缕金光在云层后扭曲,像双冰冷的眼,“天道不会这么轻易放手。它让煞气平息,是想看我们是不是还会掉进陷阱,想看我们会不会在安稳里忘了挣扎。”
话音刚落,周身的空气突然变冷。
晚风停了,枯叶悬在半空,连郝毅白刚要递过来的野果都定在途中。
一道虚无的声线在林间响起,不辨男女,带着亘古不变的冷漠:“倒是敏锐。”
金光从云层后倾泻而下,在四人面前凝聚成一道模糊的光影,光影里隐约能看到无数流转的命格丝线,其中两道紧紧缠绕,一道金黄泛着暖光,一道孤寒染着煞戾。
正是琅嬛和璇玑的命格。
“你果然在。”璇玑从琅嬛怀里直起身,尽管身体还带着煞气后的虚弱,眼神却异常坚定,“刚才的煞气,是你收的?”
“是试探。”光影里的声线没有波澜,“换命逆天,本当魂飞魄散。可你的执拗,倒是让本座意外。”
它顿了顿,丝线般的光影轻轻晃动,“命格已定,孤煞纠缠,你们纵能躲过一时,此生后,轮回里,终要为今日的逆天付出代价。”
“代价?”璇玑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百世前是我硬要缠上琅嬛的,百世里,她因我受的苦还不够吗?天道要罚,便罚我一人,何必总绕着她打转?”
“天道无私,只论因果。”光影的声线冷了几分,“你以魂息换她命格,她以功德护你魂体,因果早已缠成死结。
要么此生相护却不得善终,要么轮回里各自孤苦,再无交集。
这是你们唯一的路。”
“我偏要走第三条路。”璇玑上前一步,麻色衣袍在金光里猎猎作响,“我与你赌。”
琅嬛连忙拉住她:“璇玑!别冲动!”
郝毅白也急了:“跟天道赌啥?它净玩阴的!”
随即郝毅白和逸尘都昏了过去。
“倒是提醒我了,这两个蝼蚁还没处理。”
璇玑回头看他们气息平稳,只是昏迷,才放下些心。
她眼里有决绝,也有温柔:“不赌,我们就永远活在它的算计里。”
她直视那道光影,声音清晰如刀,“我要重回百世前,以琅嬛的身份,亲历她那百世孤苦。她受过的,我都受一遍,若我初心不变,你再也不得干涉。”
光影似乎愣了愣,流转的命格丝线微微停滞:“你可知百世孤苦意味着什么?每一世都要亲历至亲离散、挚友反目,每一世都要在‘求而不得’里熬到魂归。稍有怨念,便会被孤煞侵蚀,魂飞魄散。”
“我知道。”璇玑抬手按住心口,那里还残留着琅嬛灵力的暖意,“但我更知道,她百世里藏在眼底的光。”
她顿了顿,字字掷地有声,“若我百世不失本心,若我能带着这份光走完每一世,你便要彻底解开命格枷锁,让‘孤’与‘煞’从此两清。”
光影沉默了片刻,林间的风重新流动,枯叶簌簌落地。
良久,那冷漠的声线才再次响起:“好。若你能做到,本座便应你所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