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周身处虚空藏书阁,脚下是由无数梵文铺就的透明地面。那些漂浮的经卷并非纸张,而是一缕缕凝成实体的金光,每一卷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这就是般若藏?"他伸手触碰最近的经卷,指尖刚触及,整座藏书阁突然旋转起来。经卷化作金色流星,在他周围形成漩涡。漩涡中心那柄锈剑发出嗡鸣,剑身上的锈迹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水银般的剑身。
剑锷处,赫然刻着与太虚剑相同的太极图!
刘周体内太虚剑气自行运转,手中长剑脱手飞出,与锈剑在空中相撞。没有预想中的金铁交鸣,两剑接触的瞬间竟如水乳交融般合二为一。新生的长剑通体透明,剑身内可见星河流动,剑柄处浮现出完整的《太虚剑经》经文!
"原来师尊将下半部剑经藏在了剑中..."刘周握住剑柄,海量信息顿时涌入脑海。他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玄灵子——那时的师尊还未白发,正在这座藏书阁内以指代剑,在虚空中刻下"万灵化剑,方成太虚"八字真言。
画面突然破碎。刘周闷哼一声,发现手腕处多了道金色剑纹。更诡异的是,所有漂浮的经卷同时展开,露出里面一模一样的画面:苏清羽被锁在镇魔塔顶层,七根黑钉贯穿她的四肢!
"幻象?"刘周剑指轻划,剑气却穿透经卷毫无效果。那些画面突然活了过来,每个"苏清羽"都转向他,齐声呼喊:"别相信空见首座!"
藏书阁开始崩塌。刘周本能地挥剑斩向虚空,新生太虚剑竟撕开道裂缝。他纵身跃入,眼前景象骤变——哪里有什么藏书阁,他分明站在大轮寺的藏经阁内,面前是尊破损的佛像。
佛像掌心托着个水晶球,球内封印着半截剑尖。刘周手中太虚剑突然发热,剑尖自行飞出,与水晶球内的残剑融合。这次没有异象,只有道清流顺着剑柄传入体内,在丹田处形成微型气旋。
"这才是真正的下半部剑经..."刘周恍然大悟。先前经历竟是太虚剑气制造的幻境,为的是考验持剑者心性。他闭目内视,发现丹田气旋中浮现出细小文字,正是《太虚剑经》最核心的"太虚归一"心法。
突然,整座藏经阁剧烈摇晃。刘周冲出殿门,被眼前景象震惊——大轮寺上空,那个巨大的"卍"字印正在崩解,而镇魔塔已经倾斜到近乎四十五度角。塔身表面爬满黑色血管状的纹路,塔底不断喷出混杂佛光的黑气。
更可怕的是,塔周围散落着十二具冰雕,正是那些玄阴体女子!每具冰雕心口都插着根黑钉,她们的面容保持着临死前的惊骇。
"清羽!"刘周太虚剑感应到主人心绪,自动指向镇魔塔顶层。那里有个金色光点忽明忽暗,依稀是青莲印记的气息。
就在他要冲向佛塔时,身后传来空见首座的声音:"剑主且慢!"老僧胸口空洞处不再发光,取而代之的是团蠕动的黑气,"塔内一年,外界才过半个时辰。苏施主她们遭遇了..."
刘周剑锋直指老僧咽喉:"她们死了!这就是你说的救援?"
"生死不过表象。"老僧竟迎着剑锋上前,任凭剑尖刺入脖颈,"剑主不妨看看老衲眼中所见。"他空洞的眼眶突然映出画面:塔内苏清羽手持半卷《八部龙神经》,正与妙法僧人合力对抗个浑身漆黑的"空见首座"!
"这是..."
"魔尊制造的镜像。"老僧声音开始扭曲,"塔里塔外,孰真孰假..."他的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浮现出与镇魔塔相同的黑色血管。
刘周太虚剑爆发清光,剑气贯穿老僧头颅。没有鲜血,只有黑气喷涌而出。更骇人的是,整个大轮寺的僧众此刻全部停下动作,齐刷刷转头看向他,异口同声道:"太虚剑主,你终于来了。"
这些"僧人"的面容开始融化,变成没有五官的黑色面孔。他们胸口全都出现与空见首座相同的空洞,只不过里面跳动的都是漆黑心脏!
刘周长剑横扫,剑气如虹。被斩中的魔化僧众却化作黑雾散而复聚,反而在剑光中分裂出更多个体。转眼间,他已被数百个黑影包围。
"万灵化剑..."刘周运转新领悟的心法,太虚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分化成十二道剑影。每道剑影各具特性:或炽热如阳,或寒冷似月,或厚重如山...
十二剑影组成剑阵,所过之处魔气消融。但黑影实在太多,刘周很快发现剑阵范围在被压缩。更糟的是,镇魔塔方向突然传来龙女的尖啸——那声音已不似人声,倒像是某种洪荒巨兽!
啸声中,倾斜的佛塔终于轰然倒塌。漫天烟尘里,有道金光与黑气纠缠着冲天而起。刘周瞳孔骤缩,金光中分明是苏清羽,而她怀中抱着的龙女已完全龙化,下半身变成布满黑鳞的龙尾!
"清羽!接剑!"刘周将太虚剑掷向空中。苏清羽却面露惊恐,非但不接,反而打出一道青莲气劲将长剑击偏:"别过来!塔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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