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杨少川睁开眼时，窗外正飘着细碎的雪粒。他侧过身，发现江滨已经醒了，正托着腮看他，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淡的阴影。
“早。”他哑着嗓子开口，喉咙还残留着昨夜水汽的湿润感。
江滨轻轻“嗯”了一声，指尖绕着他散在枕边的发梢打转：“昨晚……你睡着后一直在笑。”
杨少川动作一顿，耳尖微热。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梦见小鱼和天赐在岛上追着跑，撞翻了陈叔的渔网。”他闷闷地说。
江滨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那可得小心点，陈叔的脾气可不是盖的，要是被撞翻了渔网，说不定得让他们俩帮忙修补好几天呢。”
杨少川从枕头里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陈叔要是真生气，小鱼肯定能用甜言蜜语哄好他。她那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谁也舍不得真生气，毕竟陈叔是女儿奴。”
他侧过身，看见少女散开的发丝间漏下一缕阳光，在锁骨处跳跃成金色的光斑。
江滨点了点头，想起陈小鱼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是。不过，天赐要是被陈叔使唤，估计就得苦哈哈地干活了。”她翻身坐起，棉质睡裙肩带滑落。
杨少川见状，连忙伸手帮她把肩带扶好，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小心着凉。”
江滨微微一笑，低头整理了一下睡裙，顺势靠在杨少川的肩头，轻声说道：“少川，我觉得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可以去海边走走。”
杨少川指尖划过江滨散在肩头的发丝，晨光里她的发梢泛着浅金："好，等会儿叫上小鱼他们？"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方天赐的大嗓门，混着陈小鱼清脆的笑闹声，惊飞了窗沿上啄食的麻雀。
"我就说他俩肯定醒了！"陈小鱼推开房门，妹妹头沾着雪沫，手里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老爷子让我送来的，刚出炉的蜜薯！"方天赐跟在她身后，壮硕的身影挤在门框里，手里还提着半网兜活蹦乱跳的海虾："邱耀辰说今天潮位正好，咱们去礁石区赶海？"
江滨笑着接过红薯，指尖被烫得轻轻吸气。杨少川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烤红薯，用指尖剥开焦脆的外皮，露出流心的橙红内瓤。"先吃早饭，"他把红薯掰成两半递回去，"赶海的话得等退潮，正好让邱耀辰查查潮汐表。"
楼下忽然传来江牧中气十足的咳嗽声，陈小鱼吐了吐舌头："老爷子肯定又在院子里练拳了。"几人下楼时，果然看见江牧穿着藏青色练功服，正对着梅花桩打一套刚猛的拳法，积雪在他脚下簌簌震颤，拳风卷起的雪沫像细碎的银砂。
"爷爷早！"江滨脆生生地喊了一声。江牧收拳站定，目光扫过杨少川搭在江滨腰间的手，喉间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却还是把竹篮里的海蛎子往桌边推了推："刚撬的，让小邱拿去做海蛎煎。"
邱耀辰推了推眼镜，笑着应下。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毛衣，衬得愈发温文尔雅，手里的平板电脑正显示着潮汐数据："下午两点退大潮，咱们可以带些工具去北礁，那边据说有不少猫眼螺。"
邱耀辰抬眼看见她，镜片后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来得正好，我刚查完潮汐表。"他自然地接过墨雨婷手里的饼干袋。
墨雨婷把曲奇饼干交给邱耀辰时，指尖还沾着烤炉的余温。她摘下毛线围巾甩了甩，发梢沾着的雪沫子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抬头正撞见杨少川搭在江滨腰间的手——两人靠得极近，江滨发顶的呆毛都快蹭到他下巴了。
"哟，川少这是提前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她拖长调子笑，弯腰从竹篮里摸出块曲奇塞进嘴里，"甜的，配雪景刚好。"目光扫过江滨耳尖那抹没褪尽的粉，又瞥向杨少川微抿的唇角，故意叹气，"现在的小年轻啊，连起床都要贴贴。"
杨少川眼底出现了一抹狡黠之色：“你男朋友不就在旁边吗？自己去贴啊。”
墨雨婷被噎得曲奇渣差点呛进气管，她捂着嘴咳了两声，瞪向正低头剥橘子的邱耀辰："听见没？川少都嫌你不够主动！"
邱耀辰淡定地把橘子瓣喂到她嘴边，镜片反着厨房的暖光："先把饼干咽下去，小心噎着。"墨雨婷愤愤地咬走橘子，却在咀嚼时被酸得眯起眼。
"说起来，"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姜欣荣刚才发消息说，她和吕永庆也想加入赶海大队。还说吕永庆带了新的潜水装备，要去礁石缝里摸大龙虾呢。"
陈小鱼眼睛一亮，手里的烤红薯差点掉地上："真的？那我们下午可以搞个海鲜烧烤！"
方天赐立刻响应："我去搬烤架！我家仓库里还有去年没用完的木炭！"
江牧不知何时练完了拳，抱着手臂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群年轻人吵吵嚷嚷，眉头却比平时舒展了些。他忽然开口："北礁那边浪大，让天赐开摩托艇送你们过去。"
方天赐立刻挺胸："保证完成任务！"
江牧又瞥了眼杨少川："你小子记住了，礁石上滑，看好江滨。"
杨少川握着江滨的手紧了紧，低声应道："知道了爷爷。"
墨雨婷在一旁看得直乐，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邱耀辰："你看老爷子，明明关心得要命，偏要装凶巴巴。"
邱耀辰推了推眼镜，眼底带着笑意："老一辈的人都这样。"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就像某人，明明想牵手，结果自己害羞不敢，却非要吐槽我不够主动。"
墨雨婷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拧他胳膊，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两人的手指在暖黄的灯光里交缠，像窗外枝桠上缠绕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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