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秋阳像熔化的金汁，浇在午门前的广场上。
朱慈娘的龙袍被晒得发烫，汗水顺着冕旒的玉珠往下淌。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那个玄色身影——关火华负手而立，嘴角噙着笑，正欣赏城楼下那两个金色囚笼里的"猎物"。
"陛下，该宣旨了。"关火华的声音很轻，却让朱慈娘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李自成的囚笼只有五尺见方，这位曾经叱咤中原的"闯王"不得不蜷缩如婴孩。他的右眼已经瞎了，结着黑红的痂，左眼却死死盯着城楼上的关火华。 隔壁笼子里的张献忠更狼狈——独眼上蒙着脏污的布条，满嘴牙齿被敲得只剩两三颗，却还在含混不清地咒骂："关……狗……篡……"
"肃静！"
暗影卫统领一鞭子抽在笼柱上，金铁交鸣声震得围观百姓齐齐后退。
礼部尚书捧着三尺长的罪状绢帛，声音颤得不成调：
"逆贼李自成，罪一：掘凤阳皇陵；罪二：滥杀朝廷官吏……"
每念一条，百姓中就爆发出阵阵怒吼。有老妇人哭着将臭鸡蛋砸向囚笼——她的儿子死在崇祯年间年北京城破那夜。
朱慈娘看着飞溅的蛋液糊在李自成脸上，忽然想起那个雪夜。当时他躲在南逃的车队里，接到北京陷落的噩耗时，手里的暖炉也是这样"啪"地摔碎在地上。
"……逆贼张献忠，罪七：屠川中百万生民；罪八：僭称大西皇帝……"
宣读持续了半个时辰。关火华抬手示意开始——
刽子手拿着凌迟的刀子是从脚踝开始的。
李自成咬碎了舌头也没惨叫，直到刽子手剜出他那只完好的左眼。
张献忠的惨叫则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当割到第三百刀时，他突然嘶吼出一句清晰的话："关火华！我在下面等你——！"
话音未落，心脏已被挑在刀尖。
辽东的降表送抵时，关火华正在试穿新制的衮服。
暗影卫统领捧着镶金玉匣："孝庄说，愿率满清全族归顺大明，换她儿子性命。"
关火华用刀尖挑开匣子——里面静静卧着一份汉文降表。
"告诉她本王准了。"
窗外，朱慈娘的銮驾正经过秦王府。小皇帝掀帘望了一眼，恰好看见关火华站在廊下，身上那件绣着日月星辰的玄色王袍，在夕阳下泛着血一般的光。
盛京城的雪下得无声无息，孝庄太后的手指冻得发僵，却仍死死攥着那封写好的降表。
「臣妾博尔济吉特氏，泣血顿首，愿献盛京城于秦王麾下……」墨迹未干的绢帛上，还沾着她咬破指尖按下的血印。
盛京城崇政殿的金漆龙椅上，八岁的顺治帝福临晃着双腿，好奇地看着殿下跪满的文武大臣。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豪格跪在最前排，额头抵地，牙关却咬得咯咯作响。
——凭什么？
论战功，他随多尔衮入关破明军数十万；论血统，他是皇太极长子；论兵力，他手握六旗铁骑！可每日早朝，仍要对着这个黄口小儿三跪九叩！
"王爷。"退朝后，鳌拜在廊下阴恻恻低语，"两蓝旗的库银……已清点完毕。"
豪格望向永福宫方向——那里住着他名义上的"母后"，实际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寡妇，比他还小咧。 "告诉礼部，"他捏碎掌心的冰凌，"冬至祭天，本王要穿明黄礼服。"
永福宫的地龙烧得太热，孝庄却觉得冷。 苏麻喇姑递上的密报让她指尖发抖——豪格不仅私调两蓝旗兵马入盛京，更在暗中联络漠北蒙古。 "主子，不能再等了！"
孝庄看向熟睡的顺治，突然扯断腕上东珠手串。"去请代善大伯。"
代善的府邸藏着幅大明舆图。
当孝庄的亲信送来密信时，这位亲王正在图上勾画——山海关、宁远、锦州……笔锋最终停在"盛京"二字上，狠狠打了个叉。
"告诉太后，"他咳嗽着将密信焚毁，"老臣需要三样东西。"
烛火映出他枯瘦的面容："豪格的作息表，城门守将的名册，还有……" 他望向南方，那里有支三个月前就"剿匪失利"的明军残部，正驻扎在离盛京八十里的密林。
冬至前夜的暴雪掩盖了马蹄声。
孝庄亲手在永福宫檐下挂起红灯笼——这是给城外明军指路的信号。而豪格此刻正在王府大宴将领，浑然不觉他最宠信的城门都统，已被代善用一壶鸩酒换了脑袋。
子时三刻，盛京西门悄然洞开。
大明的玄甲骑兵如黑色潮水涌入时，第一支火箭恰好射中豪格的王府。鳌拜光着膀子冲出来迎战，却被一柄陌刀劈成两半——到死他都没想通，明明安排了双倍岗哨，明军是怎么突破十二道城防的。豪格提着血淋淋的佩剑闯进永福宫时，孝庄正给福临系上白绫。 "贱人！"他剑尖指着幼弟的咽喉，"这就是你给大清的出路？" 孝庄平静地展开那封已盖好玉玺的降表："从你私穿明黄那刻起，爱新觉罗的气数就尽了。" 殿外杀声渐近。豪格突然狂笑，剑锋转向自己的脖颈："老子做鬼也……" 箭矢破空声打断了他的话。三支透甲锥分别钉进他的手腕、膝盖和咽喉——暗影卫的"三才阵"，专留叛贼一口气受审。 盛京城楼上的青龙旗坠落时，关火华正擦拭剑上的血。 暗影卫押来五花大绑的福临，小皇帝怀里还抱着个布老虎。出乎意料的是，关火华只是揉了揉孩子的脑袋："送他们母子去北京。"
冬至的朝阳照在北京故宫的金顶上。
朱慈娘在奉先殿接过捷报时，殿外恰好传来新铸的"一统寰宇"钟声。他望向东北方，恍惚看见年少的自己，正站在南京行宫的梅树下发抖。张献忠正在屠川，关外还有虎视眈眈的满清……
"陛下。"司礼监太监轻声提醒，"秦王殿下请求用建奴皇极殿的楠木，给您打造万年吉地用。"
朱慈娘默默的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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