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的办事效率突然高得惊人。
在二十位判官的通力协作下,玄霄子的转世文书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审批。阎落落翻看着厚厚一叠盖满红印的文件,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
奈何桥畔,忘川河水泛着幽蓝的微光。孟婆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将特制汤碗递给玄霄子:"主神大人放心,这碗只消记忆,不伤魂体。"
玄霄子接过汤碗,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他望着桥下流淌的忘川,水面上偶尔闪过前世的记忆碎片——有他第一次执剑的英姿,有他教导师弟妹的耐心,还有...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喊"师兄"的娇小身影。
"真的不要保留记忆?"阎落落突然伸手按住碗沿,眉间朱砂痣微微发亮,"就算只留一点点..."
玄霄子摇摇头,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这一世活得太累,下一世...我想轻装上阵。"
他仰头将孟婆汤一饮而尽,眼中的光芒渐渐变得纯净如初生的婴儿。在最后一丝记忆消散前,他轻声说道:"替我向师尊告罪...就说玄霄...辜负了他的期望..."
"傻瓜师兄。"阎落落伸手拂过他的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在她指尖凝结成琥珀,"师尊他啊...从来都以你为傲。"
孟婆适时地拉开轮回通道,七彩的霞光将玄霄子的魂体温柔包裹。阎落落突然往他怀里塞了块玉佩:"带着这个,下辈子...记得来找我讨债。"
通道关闭的瞬间,远在灵霄宗的命灯殿里,一盏熄灭的灯突然重新亮起,只是火光变成了温暖的橘色。然而三秒钟之后再度熄灭…
轮回通道的光芒渐渐消散,阎落落脸上的温柔也随之褪去。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神性的漠然,眉间朱砂痣红得刺目。
"该清算了。"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亘古的寒意。
空间在她面前自动裂开缝隙,一步踏出,已然立在灵霄宗正殿。此时距离阎落落去地府,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只见大殿内满目素缟,哀乐阵阵,弟子们披麻戴孝,整个宗门都沉浸在悲恸之中。
阎落落径直走向跪在灵前的顾清寒。这位平日里威严的宗主此刻双眼通红,手中紧攥着半块碎裂的命牌。
"还愣着做什么?"阎落落一把将他拽起,衣袖带起的风扑灭了灵前长明灯,"你那师兄都投胎转世去了,在这哭丧给谁看?"
顾清寒茫然抬头,却在看清阎落落面容的瞬间僵住——这眉眼,这神态...
"前、前辈..."
"清寒。"楚清璃突然上前,轻轻按住丈夫颤抖的手。她定定望着阎落落,声音有些发紧,"这位前辈说得对,宗门有我照看,你快去..."
阎落落挑眉,对上楚清璃探究的目光,突然勾唇一笑。这一笑,让楚清璃瞬间红了眼眶——那狡黠的神态,与记忆中的小师叔重叠在了一起。
一旁的少年9527正百无聊赖的等待着阎落落的命令,他可是为了安慰顾清寒的闺女,自己可是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婆婆妈妈的。"阎落落不耐烦地咂舌,一把揪住顾清寒的衣领,"走了!"
虚空在她指尖撕裂,三人瞬间消失在殿内。只留下飘落的纸钱打着旋儿,和满殿目瞪口呆的长老弟子。
醉仙楼雅间内,空间一阵扭曲。顾清寒踉跄着站稳,抬头就见青渊正抱着手臂靠在窗边,龙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墙面。
"可算来了。"青渊冷哼一声,"那冒牌货正在祭坛上跳大神呢。"
阎落落走到窗前,远远望见城南祭坛上空翻滚的血色雷云。她眯起眼睛,指尖凝聚起一点寒芒:
"准备好——"
"该让某些人知道,冒充神兽使者的代价了。"
青云国刑场之上,烈日灼灼。
数百名披枷带锁的囚犯跪在刑台中央,从白发苍苍的老者到尚在襁褓的婴孩,无一幸免。铁链碰撞声与压抑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在燥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刑场外围,黑压压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小贩们趁机兜售着瓜子蜜饯,更有甚者搭起简易茶摊——五文钱一位,最佳观刑位置。
"大人,午时三刻将至..."监刑官擦着汗提醒。
"急什么?"坐在阴凉处的官员啜了口冰镇酸梅汤,"国师大人正在沟通天地,你担待得起?"
高台之上,慕容枭身着玄色法袍,手持青铜骨杖,正跳着诡异的巫舞。每一步踏出,地面就泛起血色纹路;每一声吟唱,天空就多一道暗红雷光。
他余光扫过台下愚民们敬畏的目光,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冷笑。这些蠢货怎会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祈福舞,而是上古巫族秘传的"夺命祭"——每滴落的汗水,都在汲取在场生灵的寿元。
"师父说得对..."慕容枭在旋转时瞥见几个孩童天真的眼神,"凡人...果然都是最好的祭品。"
突然,他法杖顶端的骷髅眼眶中幽火一滞。远处天际,一道不合时宜的金光正破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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