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凝结着冰晶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老吴?!”随队医生惊呼着想要上前。
“别动!”洪学友厉声喝止。老吴的状态极其诡异,绝非复苏的征兆,更像是…某种极端低温下神经末梢最后的、失控的痉挛?或者是…中毒?!
就在这时,老吴那只僵直地指向低温平台方向的手,手指极其轻微地、痉挛般地弹动了一下,指尖似乎正对着…洪学友脚下那片散落着骨片碎屑的冰面!
紧接着,他大张的嘴巴里,猛地涌出一小股带着荧光的、极其粘稠的蓝色液体!那液体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几颗细小的、闪烁着妖异蓝光的冰珠,滚落在覆盖着白霜的地面上,如同几滴来自地狱的眼泪。
“那…那是什么?!”安保队长声音都变了。
洪学友死死盯着那几颗蓝色冰珠,又猛地看向地上那些从亡妻肋骨上刮下来的、残留着暗红颜料的骨片碎片。
一个恐怖的联想瞬间击中了他!
林雪刮掉骨头上的字迹…老吴死前诡异的指向和这蓝色的荧光液体…难道…难道“周正杀我”这几个字本身,或者构成它的颜料,才是关键?!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刻字,而是…一种载体?一种…需要被“激活”的毒药?!或者…某种生物标记?!
“滴…滴滴滴…”
一阵轻微但急促的电子提示音,突然从冷藏室角落一个被冰霜半覆盖的环境监测仪上响起。屏幕上的温度读数在缓慢回升(因为液氮泄漏停止),但另一个数值却在疯狂跳动!
生物气溶胶浓度:危险!等级:致命!
“不好!”随队医生惊恐地看着老吴嘴里还在缓缓渗出、凝结的蓝色荧光液体,失声尖叫,“是…是转基因嗜热菌!和…和小刘肺里发现的那种一样!它们…它们在低温休眠…温度回升…它们活了!快撤!封闭这里!”
恐慌瞬间炸开!所有人连滚爬爬地向冷藏室外退去。洪学友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几片染着暗红、如同诅咒碎片的骨屑,又看了一眼身体还在抽搐、嘴里不断渗出致命蓝光液体的老吴,一咬牙,抓起那几片骨屑塞进密封袋,踉跄着退出了这个死亡冰窖。
厚重的临时密封门被迅速关上、锁死。里面只剩下老吴抽搐的躯体、弥漫的致命菌雾、还有那几滴妖异的蓝色荧光冰珠。
洪学友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金属舱壁,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肺部的刺痛。手中的密封袋里,那几片森白的骨屑冰冷坚硬,残留的暗红颜料如同干涸的血迹,刺眼夺目。
林雪的后颈纹身…由法律条文构成的凤凰尾羽…
“她不是钥匙,是锁…”
雅萍在母体内就被注射的X-37疫苗…
冷藏室里被刮掉的神秘刻字…
还有老吴用生命最后“指认”出的、那致命的蓝色荧光…
碎片。
染血的、冰冷的、致命的碎片。
它们散落一地,指向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而林雪,那个他曾经同床共枕的妻子,如今却成了在深渊边缘起舞、将一切推入毁灭的引路人!她带走了关键的肋骨,她要去哪里?她要做什么?那句关于雅萍生父的恶毒低语,究竟藏着怎样颠覆一切的秘密?
“呜——呜——呜——”
凄厉的警报声再次响彻破冰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急促!这一次,不是冰架警报,也不是技术故障!
是船上的最高级别安全警报——生化污染泄露!
“轮机舱!是下层轮机舱方向!”张烈阳船长对着步话机嘶吼,面无人色,“污染监测仪报警!生物气溶胶浓度爆表!有人在下面…打开了通往冷藏室下层管道的检修口!”
冷藏室的下层管道…正是连接着轮机舱复杂的蒸汽和循环水系统!如果致命的转基因嗜热菌被释放到那里…
洪学友猛地站直身体,眼中的迷茫和痛苦瞬间被冰冷的、燃烧的怒火取代。他拔出手枪——这把配枪自从他离开海州,就一直贴身携带,枪柄早已被他掌心的温度焐热。
“去轮机舱!”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盖过了凄厉的警报。
通往轮机舱的狭窄金属楼梯陡峭而湿滑,弥漫着机油、铁锈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硫磺的怪异气味。警报的红光在楼梯间急促闪烁,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如同厉鬼。
洪学友冲在最前面。越是靠近轮机舱那扇厚重的隔音防火门,那股硫磺般的怪味就越发浓烈刺鼻。门缝下方,正丝丝缕缕地向外渗出…淡蓝色的烟雾!
安保队长上前,小心翼翼地用仪器检测门缝渗出的蓝烟。检测仪的蜂鸣声瞬间变得尖锐刺耳!
“确认!高浓度生物气溶胶!和冷藏室里的同源!”安保队长的声音都变了调。
洪学友眼神一厉,猛地一脚踹向防火门旁的紧急解锁阀!沉重的防火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一侧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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