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淮南市第一人民医院ICU病房。心电监护仪的曲线不再平稳,带着不祥的锯齿状波动。鲍玉佳蜡黄的脸上罩着呼吸面罩,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牵动着左肩包裹的纱布,渗出新的暗红。失血、感染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让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在生死线上剧烈摇摆。
“血压持续下降!血氧饱和度掉到85%!快!多巴胺静推!准备气管插管!”主治医生的声音急促而凝重。护士们围绕着病床快速移动,冰冷的器械闪着寒光。
病房外,隔着厚厚的观察玻璃,张宇的拳头捏得死紧。鲍玉佳的生命体征像风中残烛,但他脑子里装着打开“方舟”之门的钥匙!那份在剧痛和濒死边缘挣扎出的证词——“绿光标本”、“方舟在等”——是撕破陈守仁伪装的致命一击。绝不能让他带着这秘密熄灭!
“鲍师傅!”张宇的声音穿透玻璃,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根无形的绳索抛向意识模糊的鲍玉佳,“坚持住!看着我!告诉我,‘标本’…那个发绿光的东西…除了像心跳,还有什么?它的容器…箱子上…有没有特别的标记?任何标记!”
病床上的鲍玉佳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睛在面罩后艰难地转动。刺耳的警报声中,他似乎捕捉到了张宇的声音。那声音像锚,将他从混沌的深渊里短暂地拽回。他干裂的嘴唇在面罩下微微翕动,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反复念叨着:“…箱…箱子…冷…冷得…烫手…角上…角上…有个…小…小眼睛…刻的…刻的…”
“小眼睛?刻的?”张宇的心脏狂跳!他立刻对着通讯器低吼,“技术组!立刻分析鲍玉佳描述!‘小眼睛刻的’!可能是某种徽记!重点比对‘齿轮会’已知符号变体!快!”
几乎同时,淮南现场勘查组的加密通讯接入:“张处!王经理尸体后颈深层组织活检确认!发现高度惰性化的纳米晶体残留!光谱特征与曹小军、周天豪样本完全吻合!确认植入‘神经烙印’!烙印在死亡瞬间有微弱能量逸散,模式分析显示…与工行保管库内捕捉到的、‘标本’泄露瞬间的神经脉冲存在触发关联!王经理的烙印被近距离的‘标本’能量意外激活,导致颅内压瞬间飙升死亡!”
又一个铁环扣死!王经理不仅是执行者,更是被控制的“烙印”携带者!他的死亡,是“标本”恐怖能量的直接证明!鲍玉佳目睹的“绿色印子一闪”,正是烙印被激活时的异象!
上海市崇明岛,陈家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会议室。临时改装的发布会现场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媒体,长枪短炮对准了讲台。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期待。曹荣荣站在讲台后,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护士服,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抓着讲台边缘,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台下闪烁的镁光灯刺得她眼睛发酸,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社区护士,习惯了在病房的角落里默默付出,从未想过会站在这样的风暴中心。
“曹女士,请问您指控长青基金会利用慈善项目进行非法人体实验,有确凿证据吗?”一个记者尖锐发问。
“您弟弟的痴呆症诊断是权威医院做出的,如何证明与基金会有关?是否可能是误诊?”另一个声音带着质疑。
曹荣荣感到一阵眩晕。那些冰冷的医学报告、光谱分析图、法医的专业术语…此刻在她混乱的大脑中搅成一团。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台下开始出现轻微的骚动和质疑的目光。陈守仁那慈善的光环太耀眼,她这个小人物的控诉,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张宇低沉而沉稳的声音通过她佩戴的微型耳麦响起,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曹护士,看着我发给你的东西。”她面前讲台内侧一个不起眼的小屏幕上,瞬间弹出一张图片——曹小军后颈皮肤镜下那片细微却清晰的墨绿色荧光标记!旁边是周天豪脑中晶体的显微图像和王经理后颈活检报告的摘要,冰冷的数据和图像并列,触目惊心!
“不用怕复杂的术语。”张宇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告诉他们,你看到了什么!告诉他们,你弟弟脖子后面那个针孔,那片洗不掉的‘绿’!告诉他们,像你弟弟一样的人,还有多少!”
曹荣荣的目光死死钉在屏幕上那片象征弟弟被掠夺灵魂的墨绿色荧光上!愤怒和悲伤如同熔岩般冲垮了恐惧的堤坝!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不再看任何记者,而是直视着镜头,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却异常清晰、掷地有声:
“证据?!这就是证据!”她猛地指向屏幕(虽然记者看不到,但她决绝的姿态极具冲击力),“我弟弟后颈!一个针孔!针孔下面是洗不掉的绿色!是毒!是钻进他脑子里的毒!”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慈善’?!陈守仁的‘慈善’,是扎进脖子的毒针!是让人变成行尸走肉的毒药!看看我弟弟!”她侧身,让出位置,身后的大屏幕上,适时地投射出曹小军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茫然的巨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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