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天文台深空监测中心的巨屏上,那抹新捕获的深空谐波信号如同幽灵的呼吸,在宇宙背景辐射的汪洋中微弱而固执地闪烁。它的频谱特征与苏明华在鼓岭建立的“相位锚点”接收的“指纹”高度相似,却又带着一种更加…非自然的锐利感,仿佛经过二次调制。
“信号源方向:天鹅座X-1区域,距离地球约6000光年。” 首席研究员的声音带着困惑与凝重,“但信号调制方式…不符合任何已知的自然脉冲星或深空物理现象。它更像…一种加密载波。”
张宇站在控制台前,凝视着那条在屏幕上蜿蜒的奇异曲线。苏明华被捕前启动的“归墟”黑洞仍在疯狂吞噬资金,全球联合追索如同在泥潭中与章鱼搏斗。而这来自6000光年外的信号,像一根无形的线,将地球上的罪恶与深不可测的宇宙阴影连接起来。
“它在回应。” 张宇的声音低沉而确定,“回应苏明华被捕前发出的‘断链’指令,或者…在确认她的失败。苏明华不是终点,她只是某个更庞大、更遥远存在的‘触手’。”
【福州,特别军事法庭:肩章的余烬】
庄严肃穆的法庭内,国徽高悬。林奉超、付书云穿着没有军衔的囚服,站在被告席上。旁听席前排,坐着他们曾经的战友、上级,目光复杂,痛心疾首。
公诉人(张宇)的声音清晰有力,穿透法庭的每一个角落:
“…被告人林奉超,利用其担任达州部队信息作战军官的职务便利,长期、系统性地窃取、篡改加密通讯指令,为以苏明华(蜂后)、危暐(VCD)为首的特大犯罪集团提供关键信息通道和资金洗白渠道。其妻儿在海外享受的奢华生活,每一分钱都浸透着国内普通百姓的血泪!其行为,是对军人誓言的亵渎,是对国家信任的背叛!”
“…被告人付书云,身为后勤军官,利用军需采购合同漏洞,伪造文书,将国家财产和诈骗赃款混合洗白,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蛀蚀军队根基,败坏军人形象!”
屏幕上,滚动播放着铁证:伪造的合同、洗钱的路径图、林奉超海外账户的流水、付书云与武京伟的加密通讯记录、徐有福老人绝望的脸、张帅帅维生舱的画面…
林奉超一直挺直的脊背,在听到公诉人提及妻儿奢华生活、在屏幕上看到徐有福浑浊泪水时,终于难以察觉地佝偻了一丝。他紧抿着唇,脸色灰败。当法官最后宣判“判处林奉超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时,他身体晃了晃,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旁听席——那里空无一人。他的妻子拒绝回国,儿子已被学校开除。他为之背叛一切的“安全屋”,早已化为泡影。
付书云听到自己被判处无期徒刑时,痛哭流涕,对着国徽和旁听席上的老领导方向深深鞠躬,反复嘶喊着“我错了!我对不起这身军装!”,声音中充满了迟来的、被碾碎的悔恨。军装的荣光,在铁证和庄严的审判下,彻底化为囚服上无法洗刷的耻辱烙印。
【上海,地方法院:破碎的军功章与笨拙的救赎】
鲍玉佳的审判氛围截然不同。旁听席上有他老家的远房亲戚,更多的是社区代表和反诈宣传人员。
公诉人展示了鲍玉佳被武京伟胁迫的证据、其母早已去世的证明、以及他后期主动交代犯罪细节、协助固定武京伟罪证的立功表现。重点强调了其在整个犯罪链条中处于被胁迫、被利用的底层工具人地位。
“被告人鲍玉佳,法律看到你的被迫与悔悟,但无法抹去你行为造成的伤害。” 法官声音严肃,“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望你在社区矫正期间,用行动弥补过错。”
鲍玉佳颤抖着接过判决书,没有看刑期,而是第一时间将一直攥在手心的那枚三等功军功章,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别在了自己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胸口。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旁听席,最终停留在法庭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坐着刚做完社区服务的曹荣荣。两人目光短暂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沉重与一丝微茫的希望。那枚军功章,是他坠入深渊时未曾丢弃的坐标,也是他爬回人间必须背负的十字架。
曹荣荣的判决更轻(附条件不起诉,社区服务),但她的“法庭”在田间地头。缓刑期间,她成了徐有福所在村子的“反诈宣传志愿者”。她不再害怕人群,而是拿着印有武京伟、鲍玉佳(打码)等人作案手法和警示语的宣传单,用自己泣血的经历,笨拙却无比真诚地提醒着每一个像徐有福一样的老人:“…别信高回报…签字前一定让儿女看…别把密码告诉任何人…银行保安…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徐有福有时会沉默地坐在一旁听着,浑浊的眼里有痛,也有一种复杂的、看着迷途羔羊终于找到归途的释然。笨拙的救赎,在信任的冻土上艰难地播撒着防御的种子。
【国家神经科学研究所,生命维持中心:星尘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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