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工商银行地下金库的恒温空间里,空气冷冽如刀。林建奇蹲在鲍玉佳供出的特定保险箱前,箱门洞开,防爆灯的光柱刺破黑暗。里面没有预想中的黄金美钞,只有几卷用油纸包裹的工程蓝图,以及一个磨损严重的军绿色笔记本。蓝图展开,赫然是军油罐车FJ-军油7789的改装详图!车厢底板复杂的暗舱结构、液压升降装置、伪装输油接口,标注得一丝不苟。而笔记本内页,是鲍玉佳颤抖却工整的字迹,详细记录着每一次为“特殊客户”抹账的操作时间、金额、对应的加密账户后缀,以及一个代号——“加油口”。
“加油口…”林建奇的手指拂过这个反复出现的代号,指尖冰凉。技术警员飞速比对后台日志残片,屏幕跳出刺目的红框:“代号‘加油口’关联账户:3491-HK***。操作频率与‘闽渔驳108’暗舱现金入库记录高度同步!” 银行的铜墙铁壁,被这个曾经的守卫亲手凿穿,黑金如原油般通过他设置的“加油口”源源注入深渊。每一笔被抹去的数字,都在内蒙古荒原那具冻僵的躯体上,又覆盖了一层绝望的冰霜。马文平至死都不知道,他那笔被许诺的“油料补贴”,早已化作这庞大洗钱网络里一滴不起眼的污油。
淮南,市第二看守所提讯室。灯光惨白,打在曹荣荣浮肿苍白的脸上。郑雅萍没有急于追问梁露案,而是将一摞厚厚的社区医疗报销单据复印件推到她面前,每一张都盖着鲜红的“审核异常”印章。“看看这些名字,”郑雅萍的声音平静无波,“张桂兰,肺癌晚期,报销被‘系统故障’驳回三次,死前都没用上镇痛药。李建国,矽肺病,同样的理由,咳血咳到窒息。他们的‘故障’,都发生在你值班审核期间,地点都在‘泥鳅’他们窝点辐射的社区。”
曹荣荣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哆嗦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塑料桌沿。“孙鹏飞…他说那些人…都是瘾君子…活该…死了干净…钱挪给‘更需要的人’…”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供词开始撕裂之前的谎言,“他说梁露…梁露是第一个…不听话的‘样本’…后面还有…还有程俊杰…说他设计的冷却系统…能‘保鲜’…” 郑雅萍眼神锐利如手术刀:“保鲜?保什么鲜?” 曹荣荣浑身一颤,仿佛被这个词烫到,猛地蜷缩起来,涕泪横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就让我…让我把那个‘特制消毒水’…喷在程工常去检查的阀门把手上…说让他脑子‘冷静冷静’…别乱说话…” 社区服务站那瓶伪装的无色毒剂,不仅谋杀了梁露,更被当作操控程俊杰、迫使其沉默的工具。善意的堡垒,成了谋杀与胁迫的发射井。
深渊棋局:落子与截杀
福州,某保密级别极高的空军雷达数据处理中心外围。张帅帅的临时工作站隐藏在伪装成通讯维修车的厢体内。屏幕上,代表“闽渔驳108”涉案期间周边空域的海量雷达数据流如星河奔涌。他植入的算法正以林奉超生命最后破译的“血锈谐波”为密钥,疯狂过滤着异常信号。突然,一个极其微弱、频率奇特的脉冲信号被锁定!信号源并非来自天空,而是地面——空军福州指挥所内部某个特定端口!信号发送的时间戳,精确指向危暐(VCD)在俱乐部打电话索要“干净航线”的十分钟后!接收方坐标,经张帅帅反向追溯,赫然是付书云老宅地下深处一个隐蔽的信号增强器!
“林队!‘血锈’密钥生效!抓到‘鼹鼠’了!信号路径:指挥所内部端口 -> 付书云老巢中继 -> 最终指向…石家庄孙鹏飞最后消失区域附近一个废弃微波站!” 张帅帅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这条利用军队内部设施泄露、经付书云老巢中转、最终试图联系孙鹏飞的幽灵通道,被林奉超以命换来的“钥匙”强行打开!危暐索要的不仅是一条航线,更是利用父亲职权,搭建了一条为付书云残余势力传递核心指令的“军用级”热线!
河北高碑店,城乡结合部一处挂着“老兵汽修”招牌的铁皮厂房。武京伟,这个肌肉虬结的退役军人,正粗暴地将一捆捆现金塞进一辆经过深度改装、底盘加厚的越野车暗格里。他的手机屏幕亮着,一条来自加密频道的简短信息:“燕尾蝶断翅,雏鸟需强喙。货交‘穿山甲’,老地方。” 发信人ID:深空矿工(付书云)。武京伟脸上横肉抖动,眼中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凶光。他抓起一把沾染着黑色油污的军刺,狠狠插在桌上程俊杰生前的照片上——照片里,程俊杰穿着旧军装,笑容憨厚。“兄弟,别怪我,”他对着照片狞笑,“谁让你那榆木脑袋不开窍,挡了大家的财路!你的‘冷却系统’,正好给老子运‘冰’!” 程俊杰被利用致死设计的系统,成了武京伟运输新型固态毒品的完美伪装。战友的情谊,在利益面前被践踏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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