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新城场站油料股食堂后厨。空气里混杂着油烟、消毒水和食物变质的酸气。林建奇的目光如探针般扫过油腻的操作台、污浊的地面、堆满杂物的角落。魏超慢性中毒的毒源,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每一个可能接触他日常饮食的环节上。管理员老刘搓着手,一脸惶恐:“魏班长…他就爱吃食堂,尤其喜欢老周做的红烧肉,顿顿不落…”
技术警员戴着白手套,用棉签小心翼翼擦拭着不锈钢餐盘内壁、保温桶边缘、甚至后厨水龙头的出水口,放入密封袋。他们的动作在靠近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旧式保温桶时停住了——桶身锈迹斑斑,内壁却异常光亮,散发着一种与厨房环境格格不入的、淡淡的化学溶剂气味。林建奇蹲下身,指尖掠过桶壁内侧一处不易察觉的、反复擦拭形成的微凹痕迹。“这桶,谁在用?”
老周,那个满脸油汗的胖厨师,眼神瞬间慌乱:“啊…这个…是…是付股长以前…以前放自酿米酒的…后来不用了,我就拿来…装点剩汤水…” 他语速极快,汗珠从鬓角滚落。“付书云?”林建奇的声音陡然转冷。法医毒理专家迅速上前,用精密仪器在桶内壁取样,读数屏瞬间飙红!“高浓度‘沙漏星辰’代谢物残留!与魏超体内检出的完全一致!” 这桶,就是魏超的“催命符”!付书云人虽潜逃,其影响力却如附骨之疽,通过一件不起眼的旧物,精准地、缓慢地毒杀着昔日的“工具”。军营的食堂,成了谋杀的执行场。
审判时刻:崩塌与反噬
四川达州,空军某部纪律审查室。灯光肃杀,照在危金根上校紧绷的脸上,肩章上的星徽失去了往日的锐利。郑雅萍没有出示任何物证,只是将一台平板电脑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播放着一段经过特殊处理的音频——背景是福州空军干部俱乐部迷离的音乐和人声,危暐(VCD)那标志性的、带着轻佻与傲慢的嗓音异常清晰:
“…付叔,船坞味儿冲?小事…我爸那边,挪个小盲区,给条‘干净航线’透透气,不过分吧?…雷达上动动手指的事儿…上次‘闽渔驳108’那批‘干货’(黄金)不也这么出去的?…对,就按‘鹰巢’老路子走…武京伟那批‘新冰’等着呢…”
危金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角青筋暴跳,手指死死抠住座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郑雅萍的声音平静得像冰封的湖面:“危上校,空域管制图是国家空防的命脉。‘鹰巢航线’每一次非法开启,都是在祖国的蓝天划开一道流血的伤口。您儿子口中的‘动动手指’,每一次都沾着马文平冻毙的寒霜,浸着梁露坠楼的血腥,刻着程俊杰被榨干的绝望!您守护了一辈子的领空,成了您儿子输送毒品的坦途!您引以为傲的军徽,成了犯罪网络畅通无阻的通行证!”
危金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他猛地抬手捂住脸,浑浊的泪水从指缝中汹涌而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痛苦的呜咽。那身笔挺的军装,此刻裹着的只剩一具被亲子和权力腐蚀殆尽的躯壳。父权的堡垒,成了毁灭自身的火药桶。
河北高碑店,“老鹰嘴”隘口。凌晨的寒风如刀,刮过嶙峋的山石。武京伟驾驶着那辆底盘加厚的改装桑塔纳,如同暗夜里的爬虫,碾过碎石路。后座的暗格里,塞满了伪装成配件的毒品“新冰”。他眼神亢奋而凶狠,紧盯着前方隘口阴影处——那里应该停着接驳的直升机。耳机里传来“深空矿工”(付书云)最后确认的指令:“‘穿山甲’,鹰已就位,按计划卸货。”
就在桑塔纳驶入预定地点的刹那,数道刺目的强光如同神罚般从四面八方骤然亮起!将整个隘口照得亮如白昼!数架警用直升机轰鸣着悬停在头顶,螺旋桨卷起的狂风飞沙走石!埋伏在岩石后的特警如猛虎下山,瞬间将桑塔纳包围!
“不许动!警察!” 扩音器的怒吼在山谷间回荡。
武京伟脸上的横肉瞬间扭曲,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疯狂!他非但没停车,反而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桑塔纳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朝着前方隘口狭窄的缝隙亡命冲去!他赌那条“鹰巢航线”的接应飞机会准时出现!赌自己能冲过去!
“砰!砰!” 精准的狙击枪声响起。桑塔纳两个前轮瞬间爆裂!失控的车身狠狠撞在一块凸起的巨岩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安全气囊猛烈弹出,糊了武京伟一脸。他头晕目眩,挣扎着想推开车门,一只穿着厚重作战靴的脚已狠狠踹在变形的车门上!
“程俊杰设计的冷却系统,不是给你运毒的!” 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林建奇的脸出现在破碎的车窗外,眼神锐利如鹰。几个特警粗暴地将武京伟从变形的驾驶室里拖出来,反剪双手按在冰冷的岩石上。后车门被撬开,底盘暗格暴露在强光下——那些伪装成散热片的真空密封袋里,白色的晶体闪烁着罪恶的寒光。武京伟绝望地看着头顶盘旋的警用直升机,那架本该接应他的“鹰”,早已被牢牢锁死在“守夜人”的雷达屏幕上。战友的智慧结晶,成了他无法逃脱的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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