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工商银行数据中心地下三层。 应急灯将幽蓝的光涂抹在粗壮的混凝土支柱上,空气里弥漫着电缆焦糊与臭氧的刺鼻气味。林建奇半跪在炸裂的橙色光缆前,左臂战术服被电弧撕开,裸露的皮肤上蜿蜒着焦黑的灼痕。技术警员正用绝缘钳小心翼翼剥离烧熔的护套层,寻找更深层的接入点。
“共振余波还在!集群信标没死透!”张帅帅的警告在耳麦里炸响。频谱仪屏幕上,代表残余信标能量的猩红光点如同垂死蜂群的复眼,在废墟深处微弱而固执地闪烁。林建奇抹去额角混着油污的汗水,将改造后的“幽灵钥匙”脉冲探头,狠狠刺入光缆内部一根未被完全破坏的备用纤芯。
“滋——嘎!”
刺耳的电流尖啸声中,纤芯迸发出更猛烈的幽蓝电弧,顺着探头直噬林建奇手臂!他闷哼一声,手臂肌肉因强电流冲击而痉挛抽搐,却死死抵住探头不放。监控分屏上,猩红光点疯狂明灭,如同被扼住咽喉的毒蛇垂死挣扎,最终彻底熄灭。地下空间重归死寂,只剩下林建奇粗重的喘息和探头接口处袅袅青烟。鲍玉佳凿开的这条“幽灵信道”,最终用林建奇的血肉为代价,才彻底掐灭了深空之眼的最后一点星火。
河北高碑店,张家村临时医疗点。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也盖不住那股源自土地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铁锈味。郑雅萍蹲在一个简陋的担架旁,上面躺着八岁的张铁栓。孩子双眼紧闭,呼吸急促,脖颈和手臂的皮肤下,蛛网状的暗红血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加深,如同活物般缓缓搏动。旁边的生命监护仪显示血氧饱和度持续下跌。
“β-畸变体加速表达…神经系统正在…‘锈蚀’…”随队军医声音发颤,手中的镇静剂针管竟因无力而微微抖动。孩子的母亲瘫坐在地,枯槁的手指死死抠进泥地,喉咙里发出绝望的、野兽般的呜咽。一个枯瘦的老农踉跄着扑到郑雅萍脚边,布满裂口和污垢的手举起一个破旧的搪瓷杯,里面是浑浊发红的井水:“官老爷…看看!看看这水!牲口喝了都倒沫子!武京伟那个天杀的…他排的不是毒…是…是绝户汤啊!” 杯壁上挂着的暗红色沉淀物,与孩子皮肤下的血锈纹路如出一辙。武京伟为掩盖油罐车运毒痕迹而排入暗渠的每一桶毒液,此刻正化作收割未来的锈镰,从最稚嫩的生命开始。
福州,“守夜人”指挥中心。 环形巨屏被分割成数个令人心悸的画面:张铁栓脖颈上蔓延的活体血锈纹、显微镜下孙鹏飞基因中被晶格锁链缠绕的端粒酶、以及一份刚解密的、来自付书云秘密服务器的基因筛选数据库。张帅帅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数据库中的一条记录:
目标ID: CRR-SHCM (曹荣荣-上海崇明)
基因适配性: B+
暴露诱导进度: 87% (社区消杀剂接触)
备注: 优质载体,稳定性高,建议保留至“星尘计划”阶段。
曹荣荣的名字,赫然在列!她不仅是递送毒剂的“白鸽”,更是付书云(或其背后的吴金发)精心筛选、用慢性毒剂进行“基因驯化”的潜在“星尘”载体!她短暂的一生,从灵魂到基因,都只是记录在冰冷数据库中的一行待用数据。
张帅帅将曹荣荣的基因编码(从她遗物中提取)导入模型。屏幕上,她的基因频谱与孙鹏飞体内“静默粒子”的晶格结构、以及AN-447“血锈谐波”的某个隐秘频段,瞬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锁定!
“找到了!”张帅帅声音嘶哑,带着毛骨悚然的战栗,“‘静默粒子’不仅是炸弹…更是‘基因刻录针’!它篡改端粒的同时,也在向宿主基因深处…刻印AN-447的‘星轨’标记!曹荣荣的基因,就是被这种‘刻录’驯化出的‘优质载体’!” 他调出模拟:代表“星轨”标记的幽蓝光纹在曹荣荣的虚拟基因链上蔓延,如同为其打上深空的烙印。她的悲剧,始于递毒,终于基因层面的永恒奴役。
上海崇明岛,曹家村废弃谷仓。 烟尘尚未散尽。林建奇踢开那台印有“燕尾蝶”标记的军用中继台残骸,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堆积如山的破农具。技术警员手中的生命探测仪突然在角落一堆锈蚀的铧犁下发出持续蜂鸣!
扒开沉重的农具,露出一个被深埋的防水合金匣。匣体同样刻着振翅的燕子。电子锁被暴力破解,匣内没有设备,只有一摞用防水油布包裹的老式微缩胶卷和几枚造型奇特的金属密钥。胶卷标签上标注着模糊的字样:“…鹰巢…航线…修正…频率…密钥组…”
“是付书云掌握的‘鹰巢航线’全套核心参数和物理密钥!”技术警员声音激动。这些能打开非法空域通道的“钥匙”,竟被付书云像埋藏土豆一样深埋在曹家村的泥土里。曹荣荣至死不知,她每日走过的田埂下,不仅埋着同伙的死亡指令,更埋着能切割国家天空的利刃。她的“家”,成了罪恶网络最隐秘的保险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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