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人民法院灰黑色方尖碑的光滑表面,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林建奇指尖悬停在“程俊杰”的芯片轮廓上方,尘光密钥的微缩探头正捕捉着芯片拓扑结构中极其微弱的数据涟漪——那是伤残抚恤金被抽离“手续费”时,在银行底层代码中撕裂的、尚未完全弥合的量子伤痕。
“抚恤金的伤疤还在流血,”郑雅萍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里带着金属的回响,她手中的相位镊尖端凝聚着一束凝练的乳白色能量流,“鲍玉佳抹掉的不仅仅是日志,是荣军保障系统信任基座的裂缝。付书云的方程,就是顺着这道裂缝,把程俊杰的血肉当成了算力燃料。”
她将相位镊的能量流精准地导向方尖碑基座,碑体上代表“程俊杰”的轮廓瞬间被激活,投射出一幅动态拓扑图:湖北荣军保障基金的官方标识如同坚固的堡垒,堡垒下方,一道由鲍玉佳密钥撕开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数据火花的裂缝清晰可见。裂缝深处,元的抚恤金数据流被强行抽离,汇入一条标注着“NK_OIL_XC_BlackA”的幽暗管道。而这条管道的能量,最终汇入一个巨大的、由冰冷积分符号和污染方程构成的漩涡中心——付书云的算力核心!
“裂缝不补,算力场的幽灵就会在信任的废墟上重生。”郑雅萍眼神锐利如冰锥。
湖北某地,程俊杰老家。
低矮的堂屋里弥漫着中药的苦涩。程俊杰的父亲,一个背脊佝偻如弓的老人,颤抖着双手,将一张崭新的银行卡递给来访的银行工作人员和民政干部。卡里,是重新补发、走完所有正规流程的抚恤金。
“钱…到了…”老人的声音浑浊,布满老年斑的手摩挲着卡面,眼神却没有丝毫光亮,只是茫然地望着墙角儿子空荡荡的轮椅。“腿…回不来了…房子…也静了…”他身后,程俊杰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收拾得异常整洁,仿佛主人只是短暂出门。桌上,一张程俊杰穿着旧式军装、咧嘴笑着的照片被擦得一尘不染,镜框边缘却留下了老人无数次摩挲的油印。
银行工作人员的眼眶微红,低声解释着流程的严谨和资金的绝对安全。民政干部递上一份印有鲜红印章的《荣军保障金发放确认书》。老人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在需要签名的地方,画下一个歪歪扭扭、几乎不成形的十字。
信任的堡垒重建了,砖石是冰冷的公章和严谨的流程。但堡垒里面,那个被抽空了希望的空间,却永远无法被填满。抚恤金可以补发,被碾碎的心,却再也拼不回原样。那张确认书上的十字,像一道沉默的伤疤,刻在制度的表皮之下。
上海军总医院,高等生化隔离病房。
梁露的呼吸微弱而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病房内壁,那些被郑雅萍用相位镊强行“冻结”的淡紫色能量纹路,如同冬眠苏醒的毒蛇,再次开始极其缓慢地蠕动、延伸。尘光密钥的监测数据在郑雅萍的终端上疯狂闪烁:“次级共振增强!污染回渗加速!患者神经疼痛指数飙升!”
“付书云的方程阴魂不散!”郑雅萍盯着屏幕上动态演化的拓扑流形图。代表张家村土地深层污染源的紫色能量流,正被付书云方程中那冰冷的“生物载体适配逻辑”精准引导,如同无形的探针,刺向梁露体内生物标记芯片最脆弱的神经接口节点。每一次能量流的冲击,都对应着梁露监护仪上一次剧烈的生理波动!
郑雅萍眼神冰寒,双手在相位镊的操控界面上飞速操作。她没有试图再次“冻结”,而是逆向导入了尘光密钥从岐山主巢湮灭前捕获的、付书云方程核心的“污染扩散最优路径”模型碎片!
“你要最优路径?我给你一个更‘优’的!”郑雅萍低喝一声,相位镊尖端爆发出刺目的白光!这束光并非攻击,而是携带着一段被精心篡改过的、带有自毁逻辑的“伪最优路径”代码,如同植入的病毒,顺着付书云方程引导的紫色能量流,反向注入!
嗡——!
病房内壁上蠕动的紫色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随即剧烈地扭曲、颤抖!如同两条毒蛇在疯狂撕咬!付书云的冰冷逻辑与新注入的自毁代码在梁露体外形成了短暂的算力内耗!引导向梁露神经节点的能量流瞬间紊乱、衰减!
梁露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监护仪上狂跳的指标逐渐回落。郑雅萍额角汗如雨下,身体微微摇晃。这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利用敌人的武器制造短暂的混乱,为梁露赢得喘息之机。每一次操作,都是与付书云残留数学幽灵的凶险搏杀。
某军事监狱,高度戒备审讯室。
孙鹏飞缩在特制的束缚椅里,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林建奇坐在他对面,没有看他,而是将尘光密钥的终端屏幕转向他。屏幕上,不是洗钱路径,也不是下线卡农的信息,而是一幅动态的拓扑星图。星图的中心,是黯淡的“奥尔特云‘哨兵-7’探测器”图标,周围延伸出无数细密的、代表异常数据流的紫色丝线,其中几条最粗壮的丝线,末端连接着一个被标红的虚拟货币钱包地址——正是孙鹏飞用于接收和拆分“NK_OIL”黑钱的核心钱包之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