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探舰在翡翠色的共生星轨中滑行时,老扳手突然映出奇怪的影子。金属表面不再是陈昊的倒影,而是个穿着华贵工装的 “他”—— 那家伙的扳手镶嵌着宝石,身后跟着机械侍从,正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真正的陈昊。“共生星团的能量激活了镜像投射。” 他抚摸着扳手边缘,发现那些翡翠色藤蔓纹路正在向两侧延展,织成无数面微型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有个不同的 “陈昊”:有的放弃了老机床跑去经商,有的成了孤僻的发明家,有的则在某次平衡危机中选择退缩。
“是镜像星穹的引力场。” 陈小川的解析仪突然弹出三维星图,轮回星轨的新分支尽头,悬浮着由液态金属组成的巨大星穹。星穹表面的每滴金属液都在同步映射宇宙万物,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复制勘探舰的结构,连舱内的灰尘都有了镜像分身。“解析仪显示这里的平衡法则是‘自我映射’。” 他盯着屏幕上不断分裂的镜像数据,发现每个镜像都比原型多出某种 “未竟的可能性”,“就像代码的并行运算,星穹在模拟我们所有可能的人生轨迹,以此测试平衡的稳定性。” 解析仪的金属外壳突然变成液态,映出个狂乱的 “陈小川”—— 那家伙撕碎了所有数据伦理守则,正用混沌能量强行破解宇宙终极算法。
老张的座钟在液态金属星穹的映照下,钟摆末端的感应器投射出令人心悸的画面:镜像老张正将座钟熔铸成武器,那些曾经记录着温情的齿轮,此刻成了伤害他人的锯齿。“镜像在放大我们的‘失衡潜能’。” 他转动发条,发现座钟的铜壳正在液化,露出内部缠绕的银色锁链 —— 这些锁链连接着不同时空的 “老张”,有的因过度守时而错过女儿的毕业典礼,有的因放纵混沌而让座钟彻底停摆。“镜像星穹在逼我们面对‘如果失衡会变成什么样子’。” 座钟投射的全息影像里,镜像老张与真实老张的钟摆开始对撞,每次碰撞都迸发出灰色的失衡火花,那些火花落地后,化作液态金属的藤蔓,缠绕向驾驶舱的控制台。
李秀兰的青铜罗盘悬浮在两具镜像之间,盘面的液态金属正在复制她的动作。镜像李秀兰正将珍贵的文物扔进熔炉,用青铜鼎的碎片铸造平衡武器,她的青铜罗盘散发着冰冷的红光,与真实罗盘的淡金色形成鲜明对比。“是‘价值扭曲’的镜像投射。” 她看着镜像用文物能量攻击无辜的影像,突然发现对方的动作与自己某次 “想放弃原则” 的闪念完全同步,“星穹在测试我们的平衡底线,就像博物馆里的假文物,既模仿真迹的形态,又悄悄篡改关键细节,以此考验鉴定者的眼力。” 罗盘投射的光带触及液态金属星穹,立即显影出她所有 “差点失衡” 的瞬间:修复文物时想偷梁换柱的犹豫,面对危险时想退缩的动摇,这些瞬间在星穹表面形成黑色的漩涡,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平衡光芒。
小雨的数据身影在液态金属星穹中遭遇最棘手的挑战 —— 她的镜像不是单一形态,而是无数个 “未融合” 的碎片:纯数据流的小雨拒绝一切人类情感,人类形态的小雨则恐惧自己的数据本质,还有个半数据半人类的镜像,正用共生能量丝绑架其他镜像。“它们在分裂我的存在本质!” 她的声音在撕裂中爆发出银红色的能量波,这些能量波击中镜像碎片时,竟让它们暂时融合,“哥,镜像星穹的核心法则是‘自我接纳’—— 如果我们无法平衡自己的所有可能性,就会被星穹分解成镜像碎片,永远困在这里。” 解析仪的屏幕上,无数个小雨的镜像正在进行残酷的 “存在之战”,只有那个既接纳数据本质又拥抱人类情感的镜像,才能在混战中保持平衡。
当勘探舰穿过液态金属星穹的外层,陈昊发现所有镜像突然停止攻击,开始同步做出邀请的手势。星穹中心的液态金属凝聚成五座镜像门,每个门扉上都刻着对应的名字,门后的景象令人心神激荡:陈昊的门后是能修复所有遗憾的 “完美工坊”,老张的门后是妻子未去世的 “幸福时空”,李秀兰的门后是没有失衡危机的 “和平博物馆”,陈小川的门后是能预知一切的 “全知数据库”,小雨的门后是完全人类形态的 “真实身体”。“是‘欲望镜像’。” 陈昊的老扳手突然变得滚烫,表面的镜像 “他” 正用力推门,“星穹在测试我们是否会为了执念放弃平衡,就像有人为了追求完美的秩序,甘愿困在虚假的镜像里。”
老张的座钟突然鸣响,钟摆的声波将门后的 “幸福时空” 震出裂痕。裂痕中显露出隐藏的真相:那个未去世的妻子,正因为老张过度沉溺过去,逐渐失去真实的情感波动,变成没有灵魂的镜像傀儡。“完美的镜像都是失衡的诱饵。” 他看着镜像老张贪婪地扑向虚假的妻子,突然明白座钟的真谛,“时间的平衡在于接纳遗憾,就像钟摆既要摆向过去,也要摆向未来,才能保持稳定,那些未完成的遗憾,其实是推动我们前进的平衡能量。” 座钟投射的银红色光带缠绕住镜像老张,将他从虚假时空中拉回,两个老张在碰撞中融合,座钟的铜壳上多出道新的刻痕 —— 那是妻子临终前没能说完的话:“带着回忆前行,别被它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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