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的最后一天,沈追站在静园后院的竹林边,手中紧握着那块已经显出暗纹的玉牌。晨露沾湿了他的衣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玉牌表面那些蛛网般的红色纹路。
经过反复试验,他发现这些纹路只有在玉牌接触体温时才会显现,温度越高,纹路越清晰。而当他将一滴血滴在玉牌上时,那些纹路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最终组成了一幅微缩的地图——中央是一座塔状建筑,周围环绕着七颗星点,底部则是一个扭曲的火焰标记,与碎石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玉牌的秘密。"
老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追迅速将玉牌收入袖中,转身面对这个神出鬼没的管事。
"只是一些花纹而已。"沈追淡淡道。
老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大人要见你。现在。"
沈追心头一紧。三天期限还未到,紫袍人突然提前召见,必有不寻常之事。
"带路吧。"他平静地说,同时不动声色地将那块刻有火焰标记的碎石片藏进了靴筒。
老周领着沈追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他从未去过的建筑前。这是一座灰黑色的方形石屋,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沉重的铁门,门前站着两名身着紫边黑袍的侍卫,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
"进去吧。"老周在门前停下,"大人等你多时了。"
沈追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铁门无声地打开,里面一片漆黑。他刚踏入一步,身后的门就轰然关闭,将他彻底吞没在黑暗中。
"向前走十步。"紫袍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回声阵阵,辨不清方向。
沈追数着步子向前走,到第十步时,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坠了下去!
下落只有短短一瞬,他便跌入一张大网中。网绳坚韧异常,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同时四周骤然亮起刺目的火光,沈追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圆形的石室中,四周墙壁上插着十二支火把,火焰呈现出诡异的紫色。石室中央是一个高台,紫袍人端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高台周围站着七名同样身着紫边黑袍、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呈北斗七星状排列。
"沈追。"紫袍人缓缓起身,声音在石室中回荡,"三日已过,告诉我你的选择。"
沈追停止挣扎,仰头直视紫袍人:"在回答之前,我想知道我在为谁效力。"
紫袍人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眉如利剑,眼若寒星,右颊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为他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本官,刑部尚书裴琰之。"
沈追倒吸一口冷气。刑部尚书,正二品大员,掌管天下刑狱,直接对皇帝负责。这样的人物,竟然是那个神秘组织的首领?
"很惊讶?"裴琰之嘴角微扬,"你以为能在京兆府大牢来去自如的,会是什么小角色吗?"
沈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尚书大人为何要调查王焕之死?以您的权势,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查。"
"光明正大?"裴琰之冷笑一声,"你以为王焕是怎么死的?你以为紫金楼背后是谁?你以为那四指杀手效忠于谁?"他一步步走下高台,紫袍在紫色火光的映照下如同流动的血液,"这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有些事,只能在地下解决。"
他走到沈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网中的猎物:"现在,回答我。生,还是死?"
沈追大脑飞速运转。拒绝必死无疑,而且会连累妹妹;答应则意味着加入这个神秘组织,成为裴琰之的爪牙。但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查明真相、为父亲洗刷冤屈的机会。
"我选择生。"沈追抬起头,声音坚定,"但我有条件。"
裴琰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欣赏:"说。"
"第一,不得伤害我妹妹;第二,我要知道我在做什么,为什么而做;第三,若有朝一日我发现大人行事有违律法,我有权退出。"
石室内一片死寂。那七名面具人一动不动,仿佛凝固的雕像。裴琰之盯着沈追看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
"好!有胆识!"他猛地击掌三下,"你的条件,本官答应。但你也需明白,入我'紫焰'者,生是紫焰人,死是紫焰鬼。退出?除非化作一抔黄土!"
随着他的掌声,大网突然松开,沈追跌落在地。还未等他起身,两名面具人已经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带他去净身更衣,"裴琰之命令道,"准备入会仪式。"
沈追被带进一间侧室,被迫脱去所有衣物,浸泡在一个盛满紫色液体的大木桶中。液体冰凉刺骨,接触皮肤的瞬间,沈追感到一阵针刺般的疼痛,仿佛有无数小虫在往毛孔里钻。
"这是什么?"他咬牙问道。
负责看管的面具人声音机械:"紫焰汤,洗去凡尘,重塑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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