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巨门矗立眼前,如同隔绝生死的界碑。门板上繁复的淡金色能量回路如同沉睡的血管,在沈追眉心烙印的激烈明灭中,时隐时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那无形的意志——裴琰之残留的恐怖存在,如同冰冷的潮水,透过厚重的门板,持续冲击着沈追摇摇欲坠的精神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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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 沈追的惨叫陡然拔高,身体剧烈痉挛,七窍中竟有极淡的血丝渗出!他眉心的烙印光芒狂乱地跳动,仿佛在与门后的意志进行一场无形的、残酷的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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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严烈的生命之火已如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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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心膏”带来的病态潮红正飞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死灰般的苍白。他身体的痉挛停止了,灼热的气息消散,只剩下冰冷和僵硬。紫红色的微弱雷芒在他瞳孔深处彻底熄灭,只剩下空洞和涣散。他急促的喘息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气,每一次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时可能彻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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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大哥!撑住!就快到了!门…门快开了!” 沈萱哭喊着,徒劳地将自己体内那微弱如萤火的星轨之力渡入严烈体内,却如同泥牛入海,无法激起半点涟漪。她绝望地感觉到,那最后一丝维系着生命的微弱脉搏,正在飞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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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咔嚓!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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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风管道入口处,那厚重的断龙闸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一道道巨大的裂纹在闸面上蔓延!湿滑粘稠的黑色液体如同活物般从缝隙中渗透出来,滴落在地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几只覆盖着粘液、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金属节肢,如同钻头般,硬生生从裂缝中刺探出来,疯狂地撕扯着闸门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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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令人绝望的是,他们来时的通道深处,也传来了密集而沉重的爬行声和金属摩擦声!不止一只!是数只“清道夫”正从不同的方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朝着这最后的避难所合围而来!腥臭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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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他姥姥的!” 王三儿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跳如雷!前有打不开的死亡之门,后有索命的恐怖怪物,同伴濒死,另一个在精神崩溃的边缘!绝境!彻底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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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井小民那股被逼到绝路的狠劲和油滑的急智,在这一刻被死亡的压力熔炼到了极致!他猛地将背上痛苦挣扎的沈追塞到沈萱怀里,吼道:“护住你哥!别让他碰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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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他如同疯虎般扑向那扇冰冷的金属巨门!目标不是门板,而是门框边缘那些裸露的、缠绕着能量回路的粗大线缆和管道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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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板!告诉我!哪个是能量传输的主管道!哪个是控制回路!快!” 他嘶声朝着棺材李咆哮,手中那柄豁了口的柴刀已经瞄准了一根手臂粗细、流淌着暗淡蓝光的金属管道!他在赌!赌棺材李对这里的熟悉,赌这老棺材瓤子还有利用他们的价值,不会让他们现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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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李浑浊的眼珠在王三儿、濒死的严烈、精神受创的沈追以及即将破闸而入的“清道夫”之间飞快扫过。那张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沙哑的声音却极快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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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三,蓝纹管道,能量中枢!右一,银线缠绕,灵识回路!破坏中枢可短暂削弱护盾,干扰回路可冲击残留意志!但会引发连锁爆炸!时间…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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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息!三个呼吸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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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够了!王三儿眼中爆发出赌徒般的疯狂光芒!他手中的柴刀灌注了全身仅存的那点微末内息(凡俗九品“练力”巅峰的爆发),带着一股子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狠狠朝着棺材李所指的左三蓝纹管道劈砍下去!同时,另一只手抓向腰间一个鼓鼓囊囊、散发着刺鼻硫磺和硝石味道的皮囊——那是他从刘氏义庄顺来的、原本用来炸鱼的**劣质火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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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王三儿柴刀即将触及管道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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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被沈萱抱在怀里、气息几近断绝的严烈,那空洞涣散的瞳孔深处,一点紫红色的火星,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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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从沈萱怀中挣脱出来!那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垂死之人,带着一种狂暴的、毁灭性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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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尽最后一丝生命本源,燃烧着“焚心膏”残存的最后药力,将体内那仅存的一缕、即将彻底熄灭的雷火本源,毫无保留地、狂暴地引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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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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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蕴含了无尽痛苦、不甘与托付的嘶吼,如同惊雷般在狭窄的空间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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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烈整个人化作一道人形的、刺目欲盲的紫红色雷火!这雷火并不宏大,却凝聚了他毕生的武道意志和最后的所有生机!它不是轰向破闸的清道夫,也不是轰向冰冷的巨门,而是…**轰向了正在与门后意志苦苦对抗、精神濒临崩溃的沈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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