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意思，不是人？可这鞋印明明是人的，再说，鬼穿鞋也没鞋印吧？”
不过也有可能是黄天才这种成了气候的仙家或者精怪。
他们弄双鞋穿上也说得过去。
是仙家还好，我就怕那孩子真遇到熊瞎子啥的。
黄天才说熊瞎子长的高大，会在天黑或者起雾的时候现在路口或者山脚下朝人招手。
路过的人看不清，以为对方也是人，到了近前才发现是熊，这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有的熊甚至会模仿人穿衣说话，再戴个帽子，走到眼前都不一定被看出来。
“没准儿就是熊瞎子呢！你看那脚印，那玩意带孩子进山了！”
我顺着地上的脚印看，一大一小两排脚印的确延伸到山里。
而且那脚印丝毫不见混乱，小孩儿明显是自愿跟着走的。
此时我看着昏暗的天色跟地上的脚印陷入沉默，这孩子跟我非亲非故，还挺招人烦，我犯不上为了她去招惹熊瞎子，她妈那个死出也未必领情。
可就这么离开，我说啥也迈不开脚。
我今天要是就这么走了，良心怕是一辈子都难安。
“哎呀卧槽！老子真他妈服你了！那可是熊！熊瞎子！”
黄天才跳到我对面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撒泡尿照照自己，别看两集电视剧就把自己当救世主。
“万一是拍花子呢！”
我抬脚往山里走去，如果不是我跟她妈吵架，她们娘俩早就回家了，如今这事儿我有责任，这个山我必须进。
“你他妈真尿性啊！不是你出来的时候喝酒了？这把你狂的什么都敢比划两下？老子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上辈子我没做好事儿呦……这辈子遇到你这个瘪犊子折磨我……”
黄天才跟在我身后骂着骂着竟然学村里的老太太唱了起来。
我心里的恐惧被他的骂声驱散，听着他越唱越来劲儿，我忍不住问他:
“黄天才，你修行是为了啥？”
“修行为啥？当然为了得道成仙！”
黄天才一张臭脸终于变了样，昂头挺胸骄傲的很。
“那咋才能成仙？”
“这还不简单！行善积……你个瘪犊子套路老子！哎呀得得得！老子今天让你上一课！去就去吧，不就是熊瞎子！老子照样一脚踢飞它！”
我们顺着脚印往山里走了好久。
说实话虽然住这边，可因为小时候山怪那事儿，我对这片山充满了阴影，更是从没进来过。
这山沟子里杂树丛生，一开始地上只有那一大一小两排脚印，可渐渐的，地面脚印多了起来，看大小基本都是耗子兔子之类的动物留下的。
偶尔也有几排梅花脚印，不知道是狗还是狼。
山里比外面至少冷五度，幸亏地上有雪，不是那么黑，一道白色人形影子突然“嗖”的一声从我眼前飘过，我吓得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那是啥玩意？”
“顺子他妈呗！”
黄天才还朝白影消失的方向摆了摆手，我才反应过来，顺子妈不就是山怪吗！
这么多年她竟然还在。
“女孩儿脚印儿不见了！”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地上只剩下成人的脚印，女孩儿脚印消失的地方有些凌乱，好像她想跑，却被提了起来。
地上没有血迹。
我已经开始脑补女孩儿被熊瞎子拎回洞里一巴掌拍碎脑瓜子，甚至被熊瞎子的大舌头把脸舔掉……
“快走！”
我抬腿往前跑去，心里祈求着女孩儿千万别出事儿！
“啊！”
因为跑的太快，我被脚下树枝绊倒，身体直直的朝前飞去，一头扎进面前的雪里。
黄天才把我拉出来，我拍拍雪准备继续跑，他却让我看地上。
地上有一块灰色布料，我赶紧把上面的雪扒开，下面竟然是一具尸体。
“继续扒！把她身上雪都扑了下去！”
黄天才皱紧了眉头，我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赶紧照他说的，忍着刺骨的寒意，小心的把尸体上的雪轻轻扫到地上。
说来也怪，正常我要是遇到具尸体，别说用手碰，我都得吓抽过去，可有黄天才在，我一点也不害怕。
反而觉得这就是我该做的。
“胸口……怎么是个洞！还有她的脸！她的脸怎么没了！”
饶是我不害怕，可还是被清理好的尸体震惊到。
看尸体体型跟身上的衣服，露出来的皮肤上，能看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可她的肚子上是个大坑，我把雪扒拉干净，就看到地面上的树枝。
她整个腹部都是空的，内脏都被掏干净了！
“还真是熊瞎子！脸都给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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