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鸣鹤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中,多少有些尴尬。
傅宴舟冷嗤一声。
赵鸣鹤听得清清楚楚。
他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像是应激一般。
“你笑什么!”
傅宴舟即便是坐在轮椅上,那股久居高位的气势,也压过赵鸣鹤一个头。
“笑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
赵鸣鹤握起拳头,但终究不敢将在沪城挨的那一拳还回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轮椅上的傅宴舟,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癞蛤蟆能不能吃到天鹅肉不一定,但我清楚,以林知晚的性子,绝不会看你这颗回头草!”
说完,赵鸣鹤还不忘多看了一眼傅宴舟轮椅上的双腿,随后抬脚,跟上了林知晚。
傅宴舟转身看着一起离开的两人,胸口情绪翻涌。
他说不清心口处那翻腾的究竟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因为赵鸣鹤那一句,林知晚绝不会看他这个回头草,带来的痛苦多一些。
他看着林知晚头也不回的离开,想着方才,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
他心里清楚,赵鸣鹤说得没错。
林知晚不会回头了……
傅宴舟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这时候,那该死的轮椅终于能转动,傅宴舟进了急诊大厅。
赵鸣鹤三两步便跟上了林知晚。
他还想去搀扶,却被林知晚欠身避开。
看着林知晚那张淡漠的脸,赵鸣鹤脸上闪过一丝不虞。
只是他很快恢复那副谦和做派,声音儒雅温柔。
“我送你回家。”
林知晚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不用。”
医院门口,出租车总是来得很快。
赵鸣鹤甚至来不及问一句“为什么”,出租车就已经来了。
林知晚拉开车门,坐上了后座。
赵鸣鹤挡住向上的车窗。
他看着林知晚,“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林知晚看向窗外,神色清冷。
“没有,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但我不是谁的附庸品,也不是你们男人争来争去,争强好胜的工具。”
赵鸣鹤,“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他还想解释,林知晚却打断了他。
经历了这么多,看清一个人,对林知晚来说不难。
她不是心疼傅宴舟,她只是不想成为任何人争夺炫耀的工具。
“时间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林知晚转头吩咐司机开车。
赵鸣鹤不得不松手。
车窗缓缓升起,赵鸣鹤的视线跟着那辆出租车移动。
路灯落在林知晚的脸上,本就白净的脸庞,像是拢上一层朦胧的轻纱,叫人捉摸不透。
直到那辆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赵鸣鹤才收回视线。
温柔的眸光渐渐变得锐利。
他点了一支香烟,那张脸在一阵青雾中,再也没有平日里的绅士谦逊。
他将剩下的那半截香烟扔在地上,抬脚狠狠捻灭,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他不怪林知晚对他的薄情。
这一切都是虞汀晚和傅宴舟的错。
如果当初不是虞汀晚拆散了他们,他和林知晚说不定现在孩子都生了两个。
如果不是傅宴舟让林知晚伤透了心,林知晚不会对男人这样厌恶。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等他帮齐家找回那个孩子,他的事业一定会有质的飞跃。
只要齐邵明愿意做他的靠山,即便是傅宴舟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会让林知晚明白,他可以保护她!
林知晚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司机问她去哪,她报了个酒店的名字。
别墅刚刚过户,还没有重新布置,她只能暂时住在酒店。
方才,她对赵鸣鹤的态度确实有些恶劣。
但当赵鸣鹤的手,搭在她肩上,和傅宴舟说话的时候,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赵鸣鹤语气里的得意和炫耀。
她的心里本能的升起一阵厌恶。
她是和傅宴舟分开了,但对赵鸣鹤,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将他当做一个老同学。
他们之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林知晚降下车窗,夜晚的冷风吹得她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
回到酒店的房间,陶莹恰好打电话过来。
林知晚把自己被当成人贩子,被关在杂物间,还差点被送去警察局的事情跟陶莹说了。
陶莹很意外。
“早知道我该留下陪你的!
法治社会,怎么还有人敢光天化日把人绑在家里的!
那家人怎么说,有没有跟你好好道歉?
我看该报警的是你才对!”
林知晚打开水龙头,在浴缸里放满水。
“看那家人的态度,应该是个有权势的,京都这地界,三六九等划分的清清楚楚,我就是报警,到最后说不定倒霉的还是我。”
陶莹在京都过了这么多年,对林知晚这话,深以为意。
“你这么做是明智的。”
陶莹想了想,又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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