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站在指挥舱的中央，目光落在全息投影上不断闪烁的数据流。凌霜靠在墙边，双手交叉胸前，神情专注但疲惫。他们的身后，是刚刚从废墟中带回的那个神秘装置——它静静地躺在金属托盘上，表面泛着蓝光，仿佛在等待被解读。
这是战后的第七天。
现实世界和未来线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一边是短暂胜利带来的喘息，另一边则是更深的疑问如潮水般涌来。没有人敢轻易放松，因为每个人都清楚，真正的敌人还未现身。
“女娲，调出所有战斗数据。”程楠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正在加载中……请稍候】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电流声，紧接着，整个指挥舱的墙壁开始亮起，一幅幅画面浮现在他们眼前：爆炸、冲锋、撤退、战术调整、能量波动……每一个细节都被记录下来，像是一场被反复审视的梦境。
“我们赢了。”凌霜轻声说，“可我总觉得，这场胜利太安静了。”
程楠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段模糊的视频片段。那是他在现实中看到的那一段标注为“决战前48小时”的影像，画面里没有任何明确信息，只有低频能量波纹在背景中缓慢起伏，像是某种呼吸。
“这不是错觉。”他喃喃道。
凌霜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帧画面：“你发现什么了？”
“节奏。”程楠指着屏幕，“归墟的能量波动有规律，像是……心跳。”
凌霜皱眉：“你是说，它在观察我们？”
“不，”程楠摇头，“是在适应我们。”
两人沉默片刻，气氛沉重得几乎凝固。
【检测到意识连接不稳定，建议降低信号强度以维持稳定性】
【是否启动‘冷静模式’？】
“启动。”程楠毫不犹豫地说道。
刹那间，空气仿佛变得清澈了一些。女娲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平稳而理性。
【已切换至冷静模式。正在优化意识同步参数，请选择观看片段】
程楠与凌霜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开始播放：未来线战场第32次突袭回放】
画面中，奴族舰队正从三个方向包抄黎明之锤基地，空中布满密集的红色追踪光束。凌霜的身影出现在指挥中心，她的语气冷静而坚定：
“震荡弹准备就绪，坐标校准完成。”
“发射！”她下令。
下一秒，一道耀眼的白光撕裂天际，敌方护盾核心瞬间崩解。整个画面随之剧烈晃动，尘土飞扬，通讯系统短暂失灵。
“就是这一刻。”程楠低声说，“我们赢了。”
但画面并未结束，而是继续播放了几秒钟。在这几秒钟里，一个微弱的信号突然出现，来自敌舰内部深处，频率极低，几乎难以察觉。
“这个信号……”凌霜眯起眼睛，“不是奴族的。”
程楠点头：“也不是我们的。”
【该信号来源未知，无法识别其编码格式】
“女娲，保存这段数据。”程楠说，“标记为‘异常低频信号01’。”
【已保存】
画面关闭，四周恢复寂静。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凌霜忽然开口，“不是失败，而是我们以为自己赢了，其实只是触发了某个更大的机制。”
程楠苦笑了一下：“所以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总结，还要找出那些我们忽略的东西。”
凌霜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敬意：“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数据？”
“一部分交给国安局做战略分析。”程楠说，“另一部分，我会亲自研究。尤其是那个低频信号……它可能是钥匙。”
“钥匙？”凌霜重复这个词。
“打开真相的钥匙。”程楠的目光坚定，“如果归墟真的在适应我们，那它一定也在学习我们的方式、策略、弱点……我们必须比它更快一步。”
凌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我支持你。”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的某间密闭服务器房内，周卫国正站在一台终端机前，屏幕上显示着程楠提交的申请文件。
“你要查看全部作战数据？”他的副官不解地问，“包括最高机密级别？”
“是的。”周卫国语气平静，“而且我要亲自审核。”
“可是首长，这不符合流程……”
“流程是为了服务目标，而不是限制目标。”周卫国打断道，“程楠不是叛徒，他是个赌上了整个人生去守护人类的人。”
副官不再多言，默默执行命令。
几分钟后，数据开始上传，一段段画面在屏幕上闪现。而在最末端，那段标注为“决战前48小时”的模糊影像，也悄然浮现。
周卫国盯着那帧画面，眉头越皱越紧。
“把这个发给科学院。”他低声说，“让他们查一下这段信号是什么。”
“是。”
而在另一边，女娲正在整理《对抗“归墟”行动评估报告》。她的逻辑模块已经完成了初步推演，情感模块则被暂时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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