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几十年,并没有让肖青山变成一个书呆子,在初来黑山县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历练’后,如今的肖青山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那种奋发图强,为国为民的锐气,取而代之的则是察言观色,巧令言辞,溜须拍马的官场老油条。
“大人,这位也是刚过来的瘦马,您看如何?”
此刻的肖青山指着刚刚上楼的一个身材窈窕,衣着华丽,有着几分动人姿色的女子对周俊海说道。
“不错不错!”
已经数杯酒下肚的周俊海双眼迷离,脸上则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垂涎之色。
“坐过来!”
肖青山一声令下,那名刚来的瘦马立刻放下手中的琵琶,款款走来后,轻轻地坐在了周俊海的身边。
作为一名自小受过训练的瘦马,除了琴棋书画,也知道如何讨好男人。
只见她笑盈如花,坐下后,身子突然软弱无骨,媚眼如丝看向周俊海,而后者顺势将其揽入怀中,一抹香软瞬间让周俊海销魂蚀骨。
“青山啊,你也不用客气,如此多的女子,咱们兄弟共享……”
周俊海左拥右抱,转头嘿嘿笑着对肖青山说道。
“大人,这些尤物我可无福消受,昨日已经临幸一女,到现在依旧腰酸背痛……”
肖青山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而大人一夜之间能临幸多人,当真是神勇无比,这些姑娘跟着大人您,也算是她们前生修来的福气,倘若能再给您诞下一儿半女,老来是享尽天伦之乐啊……”
“哈哈哈!”
周俊海闻言,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肖青山连忙举杯,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清明。
等周俊海又被女子缠得没空理他,他才起身告退:“大人,天色不早了,下官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周俊海挥了挥手,心思早不在他身上。
肖青山躬身退出去,刚走出太清楼的大门,脸上的笑容就收了回去。
夜风吹得他脑子更清醒,他抬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灯还亮着,隐约能听到女子的笑声。
县衙的后门早已候着师爷康松。
见肖青山来,康松连忙迎上去,声音压得极低:“大人,车马和镖师都在后院等着呢。这次装了纹银两万两,丝绸一百匹,还有五千贯铜钱,都用黑布裹严实了。”
肖青山点了点头,往四周扫了眼——月色下,几辆马车的车轮裹着棉絮,走在青石板路上几乎没声音。
“白天陪周俊海喝酒,晚上运银子,这日子也快熬出头了。”
他本就不是穷书生——考中举人后在家候补时,靠着举人名头,当地乡绅送了他百亩良田,还有六七个家仆、二进的四合院,本就是富户。
如今再攒下这十几万两银子,就算将来丢了官,也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他盯着太清楼的窗户,直到里面的灯灭了,才对康松说:“出发吧,动静小点,别惊动了城里的人。”
康松应了声,转身往后院走。
很快,几辆黑布裹着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县衙,消失在夜色里。
……
同一时刻,秦家村的祠堂里却亮如白昼。
十几盏油灯挂在梁上,映得满室烟火气。
杨天宝端坐在正中央的木椅上,他手里捧着那本《佛说家谱宝卷》,声音不高,却能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白莲花开,普度群生……无生老母是创世主,也是咱们的救世主,她派弥勒佛下凡,就是为了救咱们这些苦海里的人。”
杨天宝端坐在大堂的中间,而在他的周围,则围坐着上百个村民,这些人脸上个个都带着几分虔诚,全神贯注地听着杨天宝讲经
虽然杨天宝来到秦家村只有短短一周的时间,但很快就在村中树立起了很高的威望。
白天的时候,他也帮这些村民干活,闲暇的时候,就开始向这里的村民讲经传道。
没有高深的奥义,只有粗浅朴实的言语,杨天宝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使得每一个和他交谈的人,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白莲下凡,万民翻身,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他没急着翻书,先抬手摸了摸身边一个流鼻涕的小孩的头,声音放得又软又缓:“昨天帮张老栓修屋顶,他辛劳了一辈子,却突然病死,这种事情,你们都见过吧?”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人轻轻点头,有人偷偷抹了把眼角。
“这就是苦海里的命?不是的。”
杨天宝突然提高了些声音,手指在经书上划过,“无生老母是创世主,也是咱们的救世主。她看着咱们遭罪,心疼啊,就派释迦佛、弥勒佛下凡,要救咱们出苦海——你们信不信?”
“信!”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接着更多人附和,连坐在最角落的老者,都颤巍巍地举了举手。
杨天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笑了笑,继续往下说,没讲半句高深的话,只说“好好听经,将来能有白米饭吃”“跟着老母走,不被官府欺负”,那些粗浅的话,像温水浇在干柴上,让村民们的眼神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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