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暗了些。
谢安恒抬手掸去左边衣袖上的虫子,又打开折扇扇了扇风。
玄篁和金兽被她安排了别的任务,于是身边只有一个玄兰。
玄兰不招虫子,但被谢安玄招来的不少蚊虫也会顺带着叮她两口。
为此,玄兰离谢安玄离得远远的,就为了逃避蚊虫追杀。
“兰子,师门情呢?”谢安玄眼神忧伤地望着玄兰。
玄兰看了谢安玄半晌,最后还是挪了挪屁股离谢安玄近了点。
谢安玄瞧她这副勉强的样子,笑得内伤差点犯了。
……
晚霞的余晖持续西行,天色渐暗。
谢安恒收回视线,将帽檐压得更低了些。
她已探清镇守这老登不在山上,那她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当卧底的必要了。
谢安恒朝来时的方向撤回。
途中遇到一两个询问的人,她以不同的借口应付过去了。
等到钻入草丛,谢安恒才稍松了一口气。
看到少了两人,谢安恒虽有些诧异,但还是先说了她打探到的:“镇守不在山上。”
谢安玄摇动扇子的动作不停:“那倒是可惜了,不能看到他有趣的反应了。
“不过,也无?。”
谢安玄眼睛弯成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浅色桃花眼里闪烁着如狐的狡意。
特意放过的漏网之鱼,应该会给她带来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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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镇守镇关口。
镇守在马车内等得实在不耐烦了,掀开车帘问车妇:“还没来人吗?”
车妇答:“大人,还未有人来。”
镇守眉毛顿时气得倒竖:“一群莽夫莽妇,喝高了不成?要是今晚走不了,明日就等死吧!一群蠢货!”
镇守的妻子听到此话,拉开车帷沉声安慰道:“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你我到了定州就不必再与他们共事,当务之急是派人去叫他们快些上路。”
“夫人所言极是。”
不等镇守安排人手去山上,这人就已经跑来了。
“傅大人!镇守大人!救命啊!”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举着一块令牌就冲到了镇守和镇守妻子的马车前,镇守的下属刚想责骂,余光却瞥见那令牌,连忙接过来将其呈给了镇守。
镇守看到那令牌,不知怎的,心头猛地一跳,他忙问那女子:“怎么只有你一人来?”
女子捶胸顿足,戚戚道:“大人,我们被暗害了!
“有人给我们的井里投毒,现在统领和我不少姐妹兄弟都被困在山上,歹徒还趁他们晕着杀害了好几人!
“我因为没吃肉,又在那群贼人现身时装晕逃过一劫,这才有机会向您报信!
“还有几个跟我一样还清醒着的姐妹兄弟在后面,我跑得快,就先到了。”
听完这一番话,镇守险些晕过去,他掐着人中又问:“有多少人是没中毒的?”
“约莫二十来号吧,有几个还是喝醉了酒被我们叫醒的。”
“蠢货!一群蠢货!”
镇守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车妇担心他会气得厥过去。
镇守妻子从旁边的马车上下来,走到那女子跟前,问她:“你们一个留山上的都没有?”
女子面对傅囚鹰总显得底气不足,她瑟瑟道:“……是,我们担心那伙歹徒会回来补刀,就,就先来给您报信了……
“傅大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镇守听到她的回话,差点没被气死,他颤着手指指着女子:大骂:“你还敢问有什么问题?!蠢啊,蠢!一群莽妇!除了手脚什么都没有!你们但凡留一个人在山上拿着令牌去跟我的人沟通让他们先别烧山,也比跑来找我们的好!”
傅囚鹰没管镇守的发泄,她取下腰间玉佩和头上玉簪,交给两个武功好的侍卫,让她们即刻去后山制止烧山计划。
一女一男两个侍卫接过信物后立刻上马离开。
“今晚怕是走不了了,遣医师去看看他们的毒解不解得了,主上培养了十几年的底牌,不能就这么废了。”
这群精兵大部分都是从幼时训练到现在的,此刻正值年轻力壮的青年时代,是青王最为满意的兵士,不能在她们的手上废了。
傅囚鹰想了想,又安排道:“大长公主到来已不可阻挡,明日招待她时只跟她说山上有匪,还有大虫出没,试试能不能糊弄过去。
“只要不上山,她还能发现不成?”
话是这么说,傅囚鹰心底却莫名有些不安。
但镇守却被安慰到了,他下了马车,握住傅囚鹰的手,深情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傅囚鹰任他握了一会儿才抽出手,不着痕迹地在袖子上擦了擦,而后问道:“你先前让他们何时烧山?”
镇守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回答说:“天黑后。”
傅囚鹰仰头看了看天色,见晚霞尚在天边苟延残喘,揉了揉眉心,道:“应当能赶上。
“我们先回镇,你也得去山上看着,烧山虽不执行了,但今日知道烧山计划的外人,一个不能留,以防明日在大长公主面前说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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