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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竟敢!”
皇帝知道三王爷暗中联系禁军将领时,差点被气得咳出血来。
不知道是何原因,皇帝这些日子身体越来越差,他又不肯服老,一怒之下杀了几个来送药的药童,威胁太医们治不好就死。
这几天宫中便一直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太医们有苦说不出,他们想直言陛下就是老了,身体状态每况愈下,但他们的陛下明显是个不服老的,他们也不敢说实话。
于是,就在这样苦涩的环境和众人各怀心思中,时间来到了元宵。
要过年的早在初一那天就过完了,十五这日也不过按往年习俗在皇宫走个过场。
宫宴再次盛大召开。
这是谢安玄第一次在皇宫过元宵节,但不是第一次来皇宫。
她年少轻狂时,曾夜闯皇宫如入无人之境,不过那也只是非法行事,现在她穿着一身大长公主送来的国师常服,深紫色鹤云纹长袍显得人颇为庄严。
大长公主也会来,谢安玄知道这位年长的殿下想要找她问一些事情,她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她亏欠玉衡茗颇多。
当年刻意透露身份,大长公主帮她掩下,虽然改变了她一些计划,但她是出于善心,这点不可否认。
后来大长公主又让自己下属给她大开方便之门,让谢家产业得以在珩国四处扎根。还时不时为谢安玄寻名医医治,这些,皆出自真心,做不了假。
因此,大长公主想要见她一面,谢安玄不会拒绝。
哪怕,可能有诈。
皇宫灯火辉煌,谢安玄抬头看了眼檐下灯笼,抬脚踏入宫门。
今晚注定不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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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生白露,金殿上的宫宴正到酣处。
谢安玄离座去宫外见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并没有入殿参与宫宴,她只在皇宫内自己的宫殿里待着,然后,等着谢安玄来。
“安玄都长这么高了。”
刚入殿,谢安玄就听到大长公主这样说道。
她这些年的确长高了不少,又常年住在龙飞镇,与大长公主久未见面,大长公主的确会惊讶。
就像她看到大长公主的满头白发一样。
“是,前辈好久不见。”
“是挺久了,久到你彻底成长起来。”
“抱歉,前辈。”
大长公主被言宣搀扶着走近谢安玄,她摇摇头:“不用道歉。”
十来个黑衣人突然从梁上跳下,团团围住谢安玄。
“该道歉的是我。”
大长公主停住脚步转过身,不愿看接下来的屠杀。
是她一时心软让这狐儿成长起来,也该由她结束她的生命。
谁知下一瞬,紧促的肉体撞地的声音从身后接连传来,大长公主身体一顿,忽然意识到什么。
“抱歉,前辈。”
她还是那句话,依旧没变,但大长公主却彻底败下阵来,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从一开始,你就骗了我。”
大长公主没有转身,但言宣转了,她看见年轻女人无措地低下头。
“抱歉,前辈。”还是这句话。
大长公主摆摆手,她让谢安玄离开。
谢安玄深深看着她的背影,没有立即离开。
“你们要今晚动手?”
见谢安玄没走,大长公主身旁的言宣开口询问。
谢安玄看了她一眼,点头。
“那帮我杀了皇帝,多谢。”
谢安玄挑眉。
“听她的。”刚才还意图杀她的大长公主这时却附和起来。
“有时间让言宣告诉你原因吧,那是个不怎么美好的故事。”
谢安玄听完颔首,她朝二人行了个礼,而后转身离开。
“现在,宣儿,杀了我。”
谢安玄将出殿的脚步一顿,而后便重重踏实,彻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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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座时,来敬酒的人变多了,谢安玄酒量不好,她便以茶代之,只对他们解释说医师叮嘱不能喝酒。
她旁边案几的谢安恒倒是与她截然不同,别人敬酒,她来者不拒,也不怕别人给她酒里放药。
谢安玄知道她为何千杯不醉,是安惪给她的一种药,能缓解酒性,让谢安恒随时能保持清醒。
谢安玄也找安惪要过,但府医大人依旧不饶人,以一句“体虚短寿之人不宜喝酒”把她怼回去了。
好吧,忘了她现在还装着她的病弱人设呢,不喝就不喝。
谢安玄算了算,发现已经时间差不多了,微微侧头,余光瞥见她家妹妹身后负责添酒的宫女走上前来,她便知道,今晚的戏开场了。
“啪——”
杯盏落地发出短促的一道声音,在喧嚣宫宴中并不明显,但就这一声,让在场大部分人都噤若寒蝉。
丝竹声陡然被一声重响截断——三王爷一脚踹开殿门,玄色锦袍上溅着未干的血迹,身后跟着甲胄鲜明的禁军,手中利剑的寒芒刺破了殿内暖融的烛火。
“父皇,儿臣已将殿外意图谋逆者斩杀殆尽!”三王爷目光濡慕地望着殿上消瘦的皇帝。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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