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黑石揣回怀里,换上了那件半旧的蓝布绸衫。衣服有点大,肩膀空荡荡的,不如灰布褂子自在,却让他看起来少了些怯懦,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样子。
揣好任务簿,他拿起药篓和柴刀,往迷雾谷的方向走。
杂役院的人远远看着他,眼神复杂。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些等着看笑话的。王执事站在门楼上,捋着山羊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迷雾谷的晨露打湿了裤脚,冰凉的感觉顺着脚踝往上爬。沈小虎踩着湿滑的石子路,警惕地看着四周。低阶妖兽的嘶吼从密林深处传来,带着草木清香的风里,藏着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怀里的黑石突然微微发烫,像块刚捂热的烙铁。
他脚步一顿,握紧了手里的柴刀。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是有危险的预兆。
果然,左侧的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只灰毛狼獾探出头,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的药篓,嘴角流着涎水——那畜生大概是闻到了他药篓里备用的驱虫药草,把他当成了送上门的点心。
沈小虎心脏砰砰直跳,握紧柴刀的手微微发颤。狼獾虽只是一阶妖兽,却比普通的野狼凶猛,以前采草药的杂役被它咬伤的不在少数。
他想起王执事的话,想起杂役院那些等着看笑话的目光,想起陈明静清冷的眼神。
逃吗?
像以前那样,扔下药篓就跑?
怀里的黑石又烫了些,这次却带着种奇异的安定感,顺着胸口的血脉往四肢蔓延。
沈小虎深吸一口气,没有后退。
他想起魔熊扑过来时的恐惧,想起黑石爆发时的黑色涟漪,想起自己躲在别人身后的怯懦。
或许……可以试试?
不等狼獾扑过来,他猛地将药篓里的驱虫药草朝它撒过去!辛辣的药粉呛得狼獾打了个喷嚏,动作迟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沈小虎握紧柴刀,凭着砍柴练出的力气,朝着狼獾的前腿砍下去!
“嗷呜——!”
狼獾发出一声惨叫,前腿被砍中,鲜血淋漓。它凶狠地扑过来,却被沈小虎侧身躲开,柴刀又在它背上划了道口子。
几个回合下来,沈小虎也累得气喘吁吁,胳膊被狼獾的爪子划了道血痕,火辣辣地疼。但他没停,像疯了似的挥舞着柴刀,把这些天积压的恐惧、不安、迷茫,全都砍在了这头妖兽身上。
最后一刀劈在狼獾的脖颈上,它呜咽了两声,瘫倒在地,不动了。
沈小虎拄着柴刀,大口大口地喘气,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冰凉。
他看着狼獾的尸体,又摸了摸怀里的黑石。它已经恢复了冰凉,安安静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才……好像没用到它?
是自己打赢的?
沈小虎愣住了,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原来……他自己也可以。
不用靠黑石,不用靠运气,不用当别人眼里的“福将”或“探路石”。
他也可以握紧刀,也可以站着不逃。
迷雾谷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带血的脸上,竟有了几分少年人的锐气。
他捡起药篓,继续往谷里走。月见草在晨光里开得正好,淡紫色的花瓣沾着露水,像撒了层碎银。
他不知道王执事的“重视”背后藏着什么,也不知道陈明静是不是真的在试探他。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柴房的沈小虎了。
就算是“探路石”,也要做块能砸出响的石头。
就算是“福将”,这福气,也得靠自己挣。
怀里的黑石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赞同,又像是在提醒。
沈小虎笑了笑,加快了脚步。迷雾谷深处,说不定真的有奇遇在等着他——不是靠运气,是靠他自己走出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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