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重天。
沐星辰与仙晚意刚踏入城门，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城中古塔的铜铃无风自响，塔顶镶嵌的“窥天镜”竟自主浮空，镜面映照出一行血色古篆：
「神域诛帝，天地共鉴」
大荒十三洲某处的山巅，一名修士正艰难突破。
忽然，一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将他笼罩！
“我、我这就飞升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
远处传来老修士的喃喃自语：
“怪不得近来飞升者倍增……原来，是沾了那位转世的光……”
提及末代神帝仙荼，那可是无尽的话题，厉害到三十三重天和神域围剿，都能杀出重围的变态。
茶楼酒肆间，关于“仙荼”的议论如野火蔓延。
“听说那位当年以一人之力，硬抗神域万千神将？”一名散修压低嗓音。
旁边老者嗤笑：“何止！三十三重天和神域之间的‘葬神渊’怎么来的？就是她最后一战时，用诛神弩劈出来的！”
众人倒吸冷气。
葬神渊——那可是连无上者照神境坠入都会魂飞魄散的绝地！
“最可怕的是……”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当年围剿她的九大神尊，战后无人存活！而那位——”
他故意拖长语调，在众人屏息中掷地有声：
“是自碎神格跳入轮回的！根本没人能真正杀死她！”
千城高阁上，仙晚意倚栏而立。
远处传来的议论声让她唇角微勾，诛神弩在掌心轻颤，似在共鸣。
“现在才知道怕？”她指尖划过弩身刻痕，每道痕迹都是一段喋血回忆，“晚了。”
沐星辰凝视着她被夕阳勾勒的侧脸，忽然道：“当年……你究竟为什么自碎神格？”
仙晚意笑意骤冷。
一阵狂风掀起她的苍色衣袍，露出颈侧一道狰狞旧伤——那是贯穿神魂的致命伤，至今未愈。
“因为……”她金瞳中泛起血色，“有人让我发现，所谓神域，不过是更大的囚笼。”
仙晚意站在千城最高的观星台上，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诛神弩在她掌心泛着幽冷的光。
“末代神帝……再无前路？” 她轻笑一声，金瞳中闪过一丝讥诮。
世人皆以为她当年自碎神格，跳入轮回，是因为被神域围剿，走投无路。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要的，从来不只是至高无上。” 她指尖轻抚弩身，声音低冷，“而是掌控所有。”
术法有障，她便以死破局；世道无常，她亦能屠戮众生！
沐星辰站在她身侧，望着她冷峻的侧脸，眸色深沉。
他追逐她多世轮回，自然明白她的野心——她从来不是甘于被规则束缚的人。
“仅仅倚靠自己，不足以覆灭神域。” 沐星辰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仙晚意侧眸看他，似笑非笑：“哦？那你有何高见？”
沐星辰唇角微扬，眸光灼灼：“我可以拿千城作你后盾。”
千城，第十二重天的核心势力，底蕴深厚，资源无尽。
若得千城支持，仙晚意的复仇之路，将事半功倍。
仙晚意挑眉，眸色逐渐认真起来：“代价呢？”
沐星辰笑意更深，一字一句道：
“我要成为你夫婿之一——林渊，也不用休弃。”
仙晚意还未回应，一道凌厉的杀气骤然破空而来！
“沐星辰！你好大的脸！”
苏白一袭白衣，踏剑而至，眉目间满是怒意。
他身后，十二道身影肃然而立——正是觉醒后的十二仙侍。
沐星辰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太徽神君一如既往的没有礼貌，总是擅自闯入。”
苏白冷笑：“礼貌？你趁我不在，妄图以千城为筹码，逼迫晚意应允婚事，还敢谈礼貌？”
十二仙侍齐齐上前，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我等参见主上！恭迎主上回归！”
仙晚意眸光扫过众人，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这场面……倒是有趣。
仙晚意抬手，指尖微抬，一道无形的威压拂过，十二仙侍齐齐起身，肃立两侧。
她目光落在空青身上——这位执掌情报的仙侍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芥子乾坤伞，伞面闭合，隐隐有封印之力流转。
“林渊可有恢复神智？”仙晚意开口，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
空青躬身，嗓音清冷如泉：“禀主上，林公子的神智正在逐渐恢复，虽未完全清明，但已能识人辨物。”
仙晚意眸色微动，脑海中浮现那个在大荒十三洲的痴傻夫君——眼神纯净如幼鹿，掌心温暖如春阳。
她唇角不自觉柔和了一瞬，淡淡道：“挑个时机，我回去看看他。”
此人心境纯粹，倒也不必休弃。
若他有朝一日清醒后选择离开……她亦不会阻拦。
苏白站在一旁，指节攥得发白。
从始至终，仙晚意的目光都未在他身上多停留半分。
她问林羽凡，问十二仙侍，却独独……
正暗自郁结，忽听仙晚意开口——
“我是该叫你苏白，还是……太徽神君？”
她抬眸看他，眼瞳中情绪复杂。
在仙晚意的记忆里，“太徽神君”四字代表的是第一重天的至高掌权者——善谋算，攻心计，谈笑间可令山河倾覆。
她曾与他交手三次，每一次都险些被他的布局逼入绝境。
这样的人，怎会甘愿追随她转世轮回？
可眼前这个“苏白”……
在大荒为她挡下致命一击，在轮回中默默护她周全，甚至不惜与神域为敌。
仙晚意指尖无意识摩挲诛神弩，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他。
苏白苦笑一声，嗓音沙哑：“在你面前，我从来只是苏白。”
他上前一步，“若你不信……”
苏白掌心猛然用力，袖口滑落一截手腕，肌肤上赫然浮现一道赤金色的古老符文——太古婚契！
符文流转间，天地法则共鸣，隐约有龙凤虚影盘旋而起。
与此同时，仙晚意胸口骤然一烫，衣襟微敞处，同样的赤金符文自肌肤下浮现，与苏白手腕上的婚契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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