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袖中玉玦突然泛起凉意,顺着经脉直窜心口——那是她晋升曜灵仙君那日,体内翻涌的异样灵力,此刻竟又浮现了。
她脚步一顿,月光在青石板上投下摇晃的影。
三日前突破瓶颈时,灵力不似往常温驯流转,倒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她往仙宫最深处的星轨池方向去。
当时只当是仙劫余波,此刻想起邹云逸说的“记忆缺口”、红绫的黑莲印记,那股力量突然变得清晰——它不是反噬,是指引。
“灵悦?”
身后传来熟悉的清润嗓音。
邹云逸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月白广袖被夜风吹得翻卷,发间玉簪歪了些,倒衬得眉峰更显焦急:“你没去藏书阁。”
灵悦转身,见他掌心还攥着方才塞给她的破妄丹小玉瓶,指节因用力泛白。
她忽然有些心软,却还是咬了咬唇:“我要去灵兽园。”
“为何?”邹云逸眉心微蹙,目光落在她攥紧的袖角上,“可是方才那股灵力——”
“你怎么知道?”灵悦惊觉自己方才的异样竟被他察觉,指尖下意识摸向心口。
“你晋升那日,我在演武台外守着。”邹云逸走近两步,袖中传来玉佩轻响,“你周身灵气乱成漩涡时,我分明看见……有缕幽蓝的光,从你心口窜向星轨池方向。”他喉结滚动,“我查过典籍,那是血脉共鸣的征兆。”
灵悦的呼吸一滞。
她忽然想起幼年在凡界,总梦见自己站在星河尽头,脚下是流动的光河,耳边有个声音说“该回家了”。
原来那些模糊的梦境,早有预兆。
“我要找幻灵兽确认。”灵悦攥紧腰间玉玦,“它能看透万物本源,或许知道这股力量从何而来。”
邹云逸的手指动了动,终究没去拉她的衣袖:“我在灵兽园外守着。”他从怀中摸出枚星纹符篆,塞进她掌心,“若有异动,捏碎它。”
灵悦点头,转身时衣摆扫过他的广袖。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灼在后背,像团烧不尽的文火,却到底没回头——有些真相,必须她独自撕开。
灵兽园的门扉在身后合拢时,灵悦鼻尖泛起湿润的青草香。
百年古柏下,团着团流转的流光,正是那只总爱蜷成毛球的幻灵兽。
此刻它却伸展开来,银白绒毛间泛着幽蓝荧光,眼瞳是两簇跳动的星子。
“你终于来了。”它的声音像泉水撞在石上,“那缕灵力,是你血脉的呼唤。”
灵悦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绒毛。
触感不似往常柔软,倒像触到了流动的星尘:“血脉?我不是凡界孤女么?”
“凡界的你,不过是道分身。”幻灵兽的尾尖扫过她心口,“你的本源,是连接两界的桥梁。玄冥一脉费尽心机找你,不过是想借你的血打开通道——他们不过是棋子,真正的执棋人,还在幕后。”
灵悦的指尖发颤。
她想起紫霄被押时的尖叫“他的剑早被玄冥血浸透”,想起邹云逸说的“忘情露”,原来所有阴谋都绕着她转,像张无形的网。
“那邹云逸……”她喉间发紧,“他的记忆缺口,也和这有关?”
“他中忘情露那日,极北之地的冰下,压着半块与你玉玦契合的玄铁。”幻灵兽的眼瞳突然收缩,“有人不想让他记起,那玄铁上刻着的,是两界通道的封印术。”
灵悦猛地站起,腰间玉玦“当”地撞在石桌角。
她终于明白晋升那日的灵力为何躁动——原来她的血脉,本就是封印的钥匙。
“小心。”幻灵兽突然化作流光窜上她肩头,“他们等不及了。”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青鸾的身影撞开竹帘,发簪歪斜,额角沾着碎草:“灵悦上仙!紫霄仙君在狱中自尽了!”她喘着气,从怀中摸出块染血的绢帕,“狱卒说,他临死前用指甲在墙上刻了血字……”
绢帕展开,是道暗红的痕迹,字迹未干,还滴着血:“星轨尽头,是你宿命。”
灵悦的指尖几乎要刺破绢帕。
她想起邹云逸说的星轨池,想起晋升那日那缕指向星轨池的幽蓝光芒,此刻所有线索突然串成线——紫霄在死前所指的,正是那里。
“我去看看。”她将绢帕收进袖中,转身要走,却被青鸾拽住衣袖。
小仙使的指尖冰凉,眼底泛着水光:“他死状……很怪。”她咽了咽口水,“像是被什么抽干了灵力,脸上却带着笑,好像终于解脱了。”
灵悦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幻灵兽说的“执棋人”,难道紫霄的死,也是局的一部分?
等她赶到天牢时,月已偏西。
紫霄的尸体被白布盖着,手还保持着抓墙的姿势,指尖全是血。
墙上的血字被狱卒用朱砂描过,在昏黄的烛火下格外刺目:“星轨尽头,是你宿命。”
灵悦伸手触碰那行字,血渍还未完全干透,粘在指尖的温度,像团将熄的火。
她忽然想起邹云逸说的“星纹符篆”,想起幻灵兽说的“两界通道”,星轨池,那个她从未去过的仙宫禁地,此刻在她心里烧出个洞。
深夜的星轨池飘着薄雾,池水泛着幽蓝的光,像倒悬的星河。
灵悦站在池边,望着水中的倒影——那是张她熟悉的脸,可眼底却有团她从未见过的光,像要破体而出。
“我真的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吗?”她喃喃自语,袖中玉玦突然发烫,与池中波光产生共鸣。
远处传来清越的鹤鸣,她知道邹云逸还在附近守着,可此刻,连他的温度都隔得好远。
星轨池的水突然泛起涟漪,灵悦望着自己的倒影,看见水面下有模糊的纹路浮现——那是她在古卷里见过的结界图,“曜灵”二字,正随着波纹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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