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的脚根本够不着那柜子!”
“够不着你怎么上去的?”
“我若是知道,还会下不去吗?”
“你是猪吗?”
“你是人吗?”
“楚琰!”
“卞沧临!”
门外的莫慎言赶紧关上屋门,屋里的褚苍浔则挡着脸,努力忍住笑。
屋上屋下,一对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气呼呼的怒目而视,没有退一步的打算。
“那你便死在上头吧!”卞沧临甩手走人,留下慧玉继续抱着屋梁上的木柱泪眼婆娑。
褚苍浔看了一眼屋外正招莫慎言来说话的卞沧临,猜测兄长这是心软了要去寻梯子。于是他搬过一把木椅,优哉游哉的坐到屋子中央,逗猫似的用手里匕首上反射出的寒光去晃子阳慧玉的眼睛。
“你叫楚琰?太子伴读?”
慧玉没回话,只是强打起精神伸脚去够确实不太远的大柜子。她已经想起自己是从柜顶跳过来的,可现在,却再无胆量站起身跳回去……
“楚公子是偷偷跟着在下来到此处的吧!没想到一个伴读除了会蹲人墙角,还会耍偷鸡摸狗的手段。”
“我想,任何人都不会对一个半夜带走自己夫子的牛鬼蛇神视而不见的。”慧玉说完便闭上眼睛,一来是为了躲开下面那烦人精手里兵器的寒光,二来……她是真的不想再理会这个混蛋了!她只想从这该死的房梁上下去!
“果然牙尖嘴利!”褚苍浔盯着那张灰扑扑的脸,突然好奇起她的身份来,“楚伴读原籍何处?”
慧玉烦不胜烦,反问:“你又是何身份?”
褚苍浔淡淡一笑,覆手以礼:“在下褚苍浔,是太子殿下的二弟!”
慧玉大惊,睁开眼看着他:“你是皇子?”
“不是。”
“表弟?”
“他是我亲兄弟!”卞沧临拿了根长杆正好走进来:“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亲兄弟……却不是皇子?”
“我们的母亲除了是孟章皇后,还是皇商褚家的唯一继承人。所以除了我一直养在宫里,我的两个兄弟都是留在褚家养的,并且父亲为了母亲后继不被族人非议,还让他俩都随了母姓。”
“所以朝中都无人知晓殿下还有两位兄弟?褚家都不知吗?”
“极少的几个老辈知晓,但碍于皇威,也从来不敢多言语。”卞沧临搭好长杆,朝慧玉招招手:“行了,下来吧。”
慧玉伸手握住长杆,压了压,又把手缩了回去:“不行!会断!”
卞沧临黑了脸,厉声道:“不会!”
“会!”
“不会!”
“会!”
“不会!”
褚苍浔无语的捂住耳朵,一脚勾起身边的木凳,踢了上去。
被砸中的慧玉一个不稳,带着黑匣一起摔了下来,落入卞沧临的怀中……
眼看黑匣子也跟着掉下来快砸中怀里小耗子的脑袋,卞沧临一个情急把怀里的人给扔了出去,换手接住匣子。
“哎呦!”摔了个狗啃屎的慧玉气急败坏的爬起来,瞪着眼前两个比她高出一头多的混球,接着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好烫……”褚苍浔接过黑匣时,顺手探了一下慧玉的额头,叹道。
卞沧临赶紧抱起慧玉,冲出屋外喊到:“备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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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自己那间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摆设和熟悉的人。
“巧嫣姐姐。”慧玉撑起发沉的身体,叫了一声正背对着她凉汤药的巧嫣。
“小公子醒了?”巧嫣赶紧上前去扶住她,并递上汤药,“这是宫医的药,快喝了吧!你受了风寒,又挨了惊吓,已经昏睡了两日,太后都担心坏了。”
“是楚琰让各位受累了。”慧玉憋住气一口喝完汤药,才放下碗又赶紧追着巧嫣询问:“巧嫣姐姐,是……殿下送我回来的吗?”
“是啊。你高烧不退,殿下也急得不行。今日清晨见你好些,他便去永寿宫领罪去了。”
“领罪?为何?是殿下发现我……”
“没有!”巧嫣笑着安抚她的焦虑,“只是他将你好端端的带出宫去,又病恹恹的带回来,太后可不得好好讯问一番?”
“他未曾……”慧玉着急替卞沧临辩解,可话刚到嘴边就被门外的叫门声给打断了。
巧嫣寻了出去,拦住那个正擅自开门往里闯的褚苍洝。
“三公子!楚小公子已经睡下了,若想探望,还请改日。”
“改什么改,我一会儿就要出宫了!二哥说这楚琰怪异得很,我也想来见识见识他是如何的怪异!”
“我可未说过什么怪异!”跟在他身后的褚苍浔出口否认:“我只说,以书商之子的身份来看,这小子的胆识也过高了些。”
“怎么,书商之子就不配有过人的胆识了?”此时卞沧临也出现在门口,几个人将院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褚苍浔摸着下巴回忆:“也不是说他不配,只不过……一个敢在刀剑下穿行不惧生死的汉子,却缩在房梁上瑟瑟发抖……不觉得扭捏么?更像是有目的的在博取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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