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芙没有出声，直到她看见白墨沉默地把上身的兽皮解开，露出满是伤痕的上半身。
然后，她看见白墨拿着匕首往自己身上一刀一刀地放血，甚至取出骨头——
直到取满七根肋骨，白墨才停止了动作，把手上的肋骨交给黑影。
“兽神，你要的肋骨。”白墨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对方。
林雪芙听见兽神两个字，才惊讶抬起头，兽神？
她使劲看着面前那个黑影，离得太远了，看不清脸，只能看见对方伸出一只极度病态如白纸的手臂。
然后接过白墨手里面还在滴血的肋骨，然后漫不经心的把肋骨喂给身后的恶兽，才慢慢开口。
“七天后，给我准备七个兽人。”黑影的声音极度阴冷，像是从冰水里捞起来似的。
白墨眉头紧皱，直到他强撑着开口：“我一个人可以。”
黑影并不意外听见这话，他只是笑了起来：“白墨，你七天准备七个兽人分量的肉？”
“那你只剩一副骨架子了。”
白墨眉头也没皱一下，他只是沉默地闭上眼，上半身的肋骨正在重生，他身上全是血。
黑影看着恶兽把肋骨和血肉啃食殆尽，才开口：“七天后我再来。”
白墨沉默应声：“恭送兽神。”
看见黑影和恶兽逐渐消失不见，白墨才直起身，抬起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以及浓烈的血腥气。
目光柔软看向屋内，不行，不能让血腥味把屋子里她的气息全部覆盖了，白墨唇角牵起一个无力的笑。
对着木屋轻轻唤了一声：“雪芙。”
他才摇摇欲坠撑着身子站起来，转身来到冰冷的湖边，用地面上的雪往身上搓洗干净血腥味。
伤口被冰冷的雪冻住也不管，只是一味地搓洗着身上的血气，直到浑身伤口被雪水冻住不再流血，而地面上是一片血水。
白墨才进了木屋，看着地上的白色芙蓉，然后脱力地躺在兽皮床上，把林雪芙留下的衣服按在怀里，小心地抱着衣裙。
“你就在这里对不对？林雪芙？”白墨突然出声，“看见我这样，你解气吗？”
林雪芙在床底，没想到白墨突然喊到自己的名字，惊讶了一瞬，她难道暴露了？
咬着牙屏住呼吸，直到听到一句很浅很浅的声音，“兽神之地冷吗？等七天后，我就能去找你。”
林雪芙桃花眼睁大，她实在不知道白墨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去找她？去兽神之地找她？
白墨抱着怀里的兽皮，浅浅哼笑一声：“好疼，你能不能心疼我？”
白墨更加用力地抱紧兽皮，直到感觉伤口处撕裂般的疼痛，才笑出声：“你当时是不是也那么痛？”
“我好像真的做错了。”声音越来越浅，直到林雪芙听见上方的声音逐渐消失。
她试探地用果子砸向另一个方向，没有听到白墨的动静，林雪芙才从床下爬出来。
她这下才看见床上脸色苍白透的白墨，怪不得对方身上会有那么重的血腥味。
林雪芙又扫过雄性上半身深可见骨的伤口，同时也看见对方的骨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
才好奇地摸上白墨胸腔处，“为什么？血肉和骨头都还再生？”
林雪芙的触摸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格外好奇眼前的一切，以及和白墨说话的那个黑影。
白墨叫他兽神大人，林雪芙静静沉思，可是黑影旁边还有恶兽，而且恶兽很听他的话。
林雪芙感觉眼前一片迷雾，地上奇怪的血契，如果血灵契是给白墨签的，目的就是让白墨提供血肉。
“那么第一句的，吾乃忘川，会不会就是那个黑影的名字？”
“白墨又是为什么和黑影有了牵连？白凛身上消失的五官去什么地方了？月琳怎么复活的？”
“还有一个，林清清的尸体呢？”
“黑影和恶兽是什么关系？如果兽神有五个，黑影是其中一个兽神，那么其他兽神呢？”
林雪芙的指尖还按着身下人的皮肉，那皮下的骨头不断再生，白墨额头上是一片冷汗，直到林雪芙感觉到一双极度冰冷的手握住自己。
是白墨的手。
白墨握住她的手，嘴中模糊开口：“林雪芙……”
林雪芙心里平静，她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把手静静地扯出来，然后听到白墨带着压抑开口。
“别走，林雪芙，别跳！”
林雪芙听着这话，她皱了皱眉，随即抽出手离开，也许可以问问银离，兽神们的名字，忘川又是什么？
林雪芙刚走出木屋，黑暗中一双金色的眸子看着她，最后勾起唇角。
“啊，原来在这里。”
林雪芙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似有似无，很奇怪。
她紧张地加快速度，走得很快，直到来到白虎族部落外，看见黑暗中一抹银色。
“银离！”
银离看着雌性脸上也是灰尘，淡定拿出兔毛给雌性擦脸一下。
林雪芙察觉到银离动作，往后面躲了一下，随即着急开口：“银离，你知道兽神们的名字吗？”
银离看着手上落空的兽皮，暗红的眸子慢慢抬起：“我倒是听说过兽神们的名字。”
林雪芙开口：“其中也没有叫忘川的？”
“有。”
林雪芙慢慢皱起眉头：“那你知道其余几个兽神的名字吗？”
银离开口：“主兽神九幽，还有碧落，黄泉，忘川，奈何。”
林雪芙听完对方的话，然后开口：“那你知道忘川吗？”
银离淡淡笑了一声：“他啊，是个疯子。”
林雪芙静静看着眼前银离暗红的眸，面容依旧冷淡，继续开口：“那兽神如今都在什么地方？”
银离淡淡开口：“兽神之地。”
林雪芙沉默，“兽神葬身之地，是他们都死了的意思？”
银离看向雌性的脸：“兽神不会死。”
林雪芙看问得差不多，她才望向眼前的人，“银离，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很喜欢你。”
“银离，我爱你。”
银离暗红眸子闪过一丝复杂，最后才迟疑点头：“嗯，我记得。”
林雪芙面色不变，脸上是浅浅的笑：“嗯，我想起还有东西落在白虎族，我回去一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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