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含笑不语,缓缓走在薛晚棠身后,薛晚棠好奇地追问伙计:“你快别卖关子,说说怎么回事?”
伙计笑着一一道来。
当初如何向柳朝明抱怨苛捐杂税,杨春什么时候来客栈找他,后来州府又如何送来客栈的归属证明。
伙计激动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国公爷竟然真的让州府划定界限,从此以后,我有人管呢!”
薛晚棠含笑看向柳朝明,比自己接受感谢还暖心。
伙计转身去忙,薛晚棠低声问柳朝明:“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件事?怎么一点都没和我说?”
柳朝明:“这是我平日里做的万千小事中的一件,每件都说,说也说不完。”
薛晚棠失笑。
众人进入客栈休息,不久,天空飘起雨。
大家商量雨停后再走。
薛晚棠在房间透过窗户望向茫茫天地,柳朝明从外边走进来,回手关闭房门。
“看什么呢?”柳朝明走到薛晚棠身边问。
“下雨呀,就这么什么事都没有,看着雨丝心情非常平静。”
柳朝明骤然抱起她:“那就找点事情做。”
半个时辰后,薛晚棠双颊嫣红,动也不想动,柳朝明找的这事费腰。
薛晚棠想想就生气,小脚狠狠踹了柳朝明一下:“光天化日,柳国公竟然做这等事。”
柳朝明嗤笑:“刚才是谁想叫不敢叫?”
薛晚棠继续踹:“白日,现在是白日,萧芙和青竹都在隔壁,你还让不让我活。”
柳朝明神清气爽,狠狠搂过薛晚棠:“业精于勤荒于嬉。”
薛晚棠一怔,笑骂:“哪有你这个勤!”
······
一行人走走停停,大半月后终于抵达巴托城。
巴托城是个瓮城,四周有护城河,只是河滩变浅,柳朝明骑马跑了一圈,有些地方已经干涸。
萧芙望着光秃秃的城外,心凉了半截,“想必鞑靼城比这里更差吧?”
薛晚棠在江南出生,很小的时候便去京城生活,她这二十年最远才走到京城地界。
如今满目疮痍,她心中更是翻江倒海,“我只是想象过边城,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
马车走到城北门,守城扬起小旗,很快四人小队骑马跑过来。
为首的人面目黝黑,说话瓮声瓮气。
远远见到柳朝明翻身下马,“国公爷,宋奎有礼了,这些日子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
柳朝明高兴地拍着宋奎的肩膀,难掩喜悦,上下打量宋奎一番,柳朝明忍不住与宋奎肩碰肩,“改日比赛,我得看看你是否疏于练习。”
宋奎身边的兵士鼓起勇气,“国公爷,我们统领那叫一个要求严格,咱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敢懈怠。”
宋奎做势要打,兵士冲着薛晚棠一抱拳,“国公夫人吧?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薛晚棠笑笑,她喜欢这些兵。
巴托城的国公府位于城南,与城守衙门距离不远。
守城官兵快马通知城守史唯一,史大人带着衙门一众人,赶紧在国公府门前等候。
一盏茶时间,大部队进入巴托城。
薛晚棠透过马车帘的缝隙偷偷向外看。
长长的车队早就吸引了百姓的注意,路两边很快聚满了人。
开路兵士一边维持道路,一边高声宣布:“辅国公从京城远道而来,请百姓避让。”
百姓衣着朴素,市井略显萧条,薛晚棠心中暗暗叹口气。
马车穿过半个巴托城,到达国公府门前。
薛晚棠发现一件事,从她进城到现在,竟然一间医馆都没有。
她听柳朝明说,她们的府邸之前是驻军兵营,地广空旷。
城守接到柳朝明即将来巴托城的圣旨后,连夜翻新这个地方。
薛晚棠满心期待,待真正走到门口时,心凉半截。
府门临时修建,尚未成型,白底黑字的牌匾草草写着国公府。
再看这些兵士的衣着,薛晚棠知道他们尽了力。
柳朝明没说错,边境的生活与京城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城守史唯一五十多岁年纪,听说他驻守巴托城已经十年,常年风沙,史唯一面色憔悴,身形瘦弱。
史唯一与柳朝明是旧识,两人见面,史唯一竟拉着柳朝明的胳膊泣不成声,“国公爷,你终于来了。”
这些年他难,太难了。
守着边境既怕鞑靼人闯进来,又怕大胤人走出去。
更怕自己错下了判断,惹出祸端。
史唯一的心每日都悬在半空中。
前几日他收到圣旨,柳朝明将接替他驻守巴托城。
史唯一接到圣旨的瞬间百感交集,他终于可以功成身退,离开巴托城。
巴托城朝廷不疼,商户不爱,这些年百姓流离,巴托城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史唯一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不管用,如今城府连粮食都没有,一旦有灾情,将是大患。
“国公爷,你辛苦了。”史唯一想到自己的艰难,哭得更动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