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的那一瞬间,时佑京看清了男子的脸。
竟是陆沉。
他居然把他给忘了……
他几乎本能地将旁边的花雾往后拉了下,将她护到自己身后。
宾客大多都吓坏了,四散跑开。
陆沉趁乱跑路,但被安然给拦了下来。
她脱了高跟鞋,撕开裙摆的一边,光脚上阵与陆沉拳脚相向。
肖野作为医生,第一时间朝着时佑京跑了过去。
匕首还插在时佑京的胸口上,血液已经将他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
他无力地往后倒,花雾连忙抱住他,慢慢地将他放在地上。
她用颤巍巍的手从包里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声音哽咽,眼眶里泪水打着转。
“别慌。”
他冲花雾扯出一丝笑来,“死不了。”
不远处正在打斗的两人依旧没有停下,陆沉一米九多的身高,块头很大,出手狠辣,安然轻易无法将他制服。
直到守在酒店外面的保镖接到通知,全都涌进来,陆沉敌不过这么多人,他干脆不打了,选择束手就擒。
沈凉川和沐欢已经出了宴会厅,两人都准备上车离开了,听到出来的人慌慌张张地说宴会上起了骚动,时佑京被人捅了一刀,两人脸色大变,逆着人群又往回走。
这话也传到了柳玉莲的耳中,她是最先出来的那批,想早点回去休息,送客的事便交给时佑京和花雾了。
听说儿子出了事,她心里‘咯噔’一下,追着沈凉川和沐欢回到宴会厅。
发现很多人围在一起,她急忙冲过去,挤进人群才看到被花雾紧紧抱在怀里的时佑京。
她眼泪掉了出来,当即扑到时佑京身前,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她已经失去小儿子,无法忍受再失去一个。
“没事。”
时佑京尽可能地安慰着柳玉莲。
嘴上这么说,但他的意识已经逐渐不清醒。
他紧紧抓住花雾的手,心里开始怕了。
他怕自己就这样死去,留下她一个人。
“救护车马上就要到了,你别睡。”
花雾抹着眼泪,哭得泣不成声。
她害怕失去,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无助。
救护车赶到的非常及时,但车上只能允许上一名家属。
花雾即便再担心再害怕,还是将这个位置留给了肖野。
他是急救科的医生,他懂得如何帮时佑京争取多一点的时间。
看着救护车开动,花雾转身上了另一辆车,她顾不上其他人了,驾驶着车紧跟在救护车的后面赶往医院。
她到的时候,时佑京已经被推进抢救室,只有肖野等在外面。
今天有当值的医生,而肖野休了假,抢救非常紧急,他没有换衣服,没有消毒无法进去帮忙。
随后柳玉莲等人先后赶来。
中年女人往墙边的椅子上一坐,捂着脸失声痛哭。
花雾走过去,弯腰将她抱住。
她自己都快要吓坏了,却不得不安慰柳玉莲。
失去家人的那种痛她是尝过的,她知道柳玉莲此时此刻内心有多恐惧。
当然她的恐惧并不比柳玉莲少。
安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她报了警,和保镖一起把陆沉交给了警方,处理完这件事她急忙开着车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时佑京怎么样了?”
她走到肖野面前,小声问。
“还在抢救。”
肖野扯松领带,双手抱头,靠着墙缓缓坐在地上。
以前他不理解时佑京为什么总瞒着他一些事,现在他懂了。
时佑京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有可能把性命搭进去,所以才不准他牵扯其中,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
他之前就被绑架过一次,不过那次有惊无险。
可时佑京那一刀刚好在心脏的位置,在宴会厅的时候,他都没敢轻易把时佑京胸口上的匕首拔出,他怕止不住血……
抢救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医生从急救室中走出来,手术服上都是喷溅的血。
花雾整颗心都揪起来了,神经紧紧绷着。
她跑到医生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医生长叹一口气,这一声叹息让她如遭雷击,以为时佑京没有救过来,瞬间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肖野就在旁边,眼疾手快把她接住。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对肖野说。
“你他妈……说话就说话,你叹什么气。”
大家都是同事,当值的医生和肖野平时关系不错,他挠挠头,苦着脸说:“我这是累的。”
“你看你把我朋友吓的。”
肖野瞪了同事一眼,刚要把花雾交给安然,沈凉川突然伸出手,把花雾接了过去。
他将花雾打横抱起,完全没有顾及沐欢在场,确定花雾只是受到刺激晕倒,便抱着花雾朝急诊的病床区走去。
沐欢脸色惨白,心口有种无法控制的窒息感,沈凉川都还没有走出她的视线,她也倒下了。
“怎么又晕一个。”
肖野身为医生,立即朝着沐欢走过去。
“她最近受的刺激也不小,都没好好休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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