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震目光定格在楚梅身上,目光冰凉,如刀刃一般扎在楚梅心上。
“你是我娘?如果是,我问你,你为何会不顾别人的死活,用别人的血来救你宝贝儿子的命?别人子女的命就不值钱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
继而,他的视线从面色惨白的楚梅身上移开,最终落在院长身上,“还有院长你,你们医院就是这样子随意不经过她人同意就抽血给别人吗?是不是以后更是会摘无辜者的器官给你们眼中的有钱人?”
院长额头上冷汗直流,连连摆手,“怎么可能,这……是这护士同志自己所为,不关我们医院事,我立马把她开除,给你们一个说法!”
周九震冷哼一声,那表情似在说就这?
院长目光扫向楚梅,最终落在赵庭国身上,“那……我报公安?”
一旦这事报了公安,那就没转还的余地。
楚梅将会被公安带走询问。
显然大家伙都想到这层。
这事可大可小,也可小事化了。
所有人都以为周九震出完气,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这事就过去了。
谁知,周九震点点头,冷声道,“对,报公安!不然一出事,你们把人开除就都算了吗?”
躺在担架上的凌欢妩一听,想立马起来说自个没事。
可还没起来,手背上一热,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捏了捏,似在安抚她,又似在悄悄暗示她别起来。
这一声“报公安”直接打得人猝不及防。
赵庭国沉着脸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强压下情绪,同这个刚找回来的儿子好声好气道,“这事是你娘做得不对,要不我抽一袋子血给凌同志,这事就算扯平了?”
院长也跟着嘿嘿附和,“就是,你们反正都是一家子,弟媳妇给大伯哥献点血也没啥,是不……”
“不行,小王,你去报公安!”
周九震阴沉着脸,一副这事过不去的架势。
王警卫员应了声,便急匆匆作势就要出去。
楚梅这下彻底慌了,她上去一把拉住周九震的衣袖,手指都在轻轻颤抖。
“我错了,二狗,我给你媳妇儿道歉好不好?娘刚和你团聚,娘不想被抓进去……”
说罢,她眼泪比刚才认儿子时流得更凶了。
周九震看着眼前这个丝毫没有记忆的娘亲,内心酸涩一片。
刚刚这女人在病房里说的恶毒话,依旧在耳边,如恶魔低语,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她的道歉。
周九震嘴巴张了张还想开口喊小王去打电话报公安,却见楚梅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霎时间,病房内乱作一团。
赵庭国急匆匆抱着楚梅去找医生。
一群人呼啦啦挤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郝政委看着周九震小心翼翼将凌欢妩抱回病床上。
“九震啊,你刚刚太冲动了,你这样以后让凌同志怎么和你娘相处,你刚刚就该算了的。”
郝政委苦口婆心劝说,周九震却帮装睡的凌欢妩掖了掖被子,坐在床边很认真地思索起来。
“政委,你知道我这次受伤记起什么吗?”
郝政委眼睛一亮,“你记起小时候的事啦?”
周九震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记起是我哥也就是赵京翔把我推进湖里的,我哥他,居然想我死……”
“所以,那样的家,我真不想回去!”
“你应该是误会你父母了,你丢失的事其实我们这些老战友都知道,他们这些年找你找疯了!”
郝政委赶忙坐下来同他解释,语气坚定道,“你娘她很疼你的,只不过你丢了以后,她就性情大变总觉得有人要害她,所以才对人冷淡,哎,这事也怪我,当年我就想过你和老赵怎么长得那么像,后来想着你们石头村那旮旯,就没往那方面想……”
郝政委絮絮叨叨,周九震让门口的小王送他回去。
见人走远,他刚转身,就见凌欢妩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快躺下,你起来干嘛?等会儿不听话,我喂你吃你最讨厌的猪血给你补血哦!”
周九震上前就要扶她躺下,却反被凌欢妩一把抱住。
凌欢妩扑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衬衣,晕开一团团深色。
周九震以为自家媳妇是受了委屈掉小珍珠,满是愧疚地拍着她的背。
却不知凌欢妩是在哭那个被哥哥推下水的赵二狗。
那个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发烧了几天几夜后,选择遗忘过去的赵二狗。
刚刚她听到周九震同郝政委坦白是被亲哥推入湖中时,她一颗心都碎了……
*
医院门口。
马护卫匆匆脱了医生白大褂朝医院门口小巷里偷摆的油炸小摊走去。
彼时,秦芝芝手里拿着一块金黄酥脆弱的海蛎饼,前后左右打量,半天下不了嘴。
一旁的秦晋深眼见马护卫回来,悠哉悠哉问他,“怎样,那个周九震是不是伤得很重,不好受吧!”
他优雅地吃着手中的海蛎饼,想起刚刚在海边一个石头砸的周九震头破血流,心底就无比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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