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血色全无,忙跪地:“这次是我不知好歹,今日崔姑娘为我指了明路,求崔姑娘再给我一个机会,日后我绝不再犯,定当安分守己为崔姑娘办事!”
魏娘子没敢提闲王,她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
崔四娘为闲王办事,她为崔四娘办事,不可逾越。
“我这个人,除了背主之事外,不会将人一棍子打死。”元扶妤再次落子,“我给过虔诚一次机会,这次……也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是要回虔诚后宅,洗手汤羹,还是经营琼玉楼,做一个能超越罗远安之人?”
魏娘子今日听了这样一番话,哪里还有别的念想。
她郑重开口:“崔姑娘,我一定会拿出十成十的本事,好好经营琼玉楼!从此往后自当以崔姑娘马首是瞻,绝不再找什么退路。”
这话,发自肺腑。
是困于后宅,将自己的喜怒荣辱全都寄托在虔诚身上。
还是同贱籍出身的罗远安一样,依靠自己博出一个前程。
这并不难选。
魏娘子不是一个没有拼劲儿的人。
虔诚在意前程。
她魏娘子若有机会,当然也在意前程。
只是,从前从未有人许诺过她前程,也从未有人同她说让她去争、去夺的话。
今日这一番话后,魏娘子也明白了,崔四娘虽然平日待她和煦,但崔四娘心智非她所能及。
否则长公主那样的人物,怎么会选崔四娘做心腹。
崔四娘即便不借闲王、谢尚书的势,也是能让那些官员为她办事的。
太府寺卿苏晋邱,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魏娘子,我对喜欢的人总会多几份耐心,别弄丢了我对你的喜欢,望你牢记。”
来日重新提起女子入朝,只有魏娘子这种从野心和生命力旺盛,又不怎么有底线之人,才能在与朝中那些魑魅魍魉厮杀时不落下风。
元扶妤转了话题,问:“用过早膳了吗?”
魏娘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专注棋盘的元扶妤:“还未曾。”
“起来一同用早膳吧。”元扶妤捡起棋盘中的白子,搁在棋盒之中,示意锦书扶起魏娘子起来。
魏娘子规规矩矩同元扶妤用完早膳之后,再三表了忠心这才离开。
元扶妤看着退着出了屋子的魏娘子,她端起茶盏锦书问:“是你让人把魏娘子送的美男,安排到对面擦地板的?”
“没有都安排过来。”锦书同元扶妤道,“昨日来咱们崔府时,有那么一两个读过书的,一脸心高气傲的,既然他们认魏娘子是主子,那就得让他们自己看明白,他们的主子在姑娘面前也得跪着。”
“我发现自打来了京都,你这个气性是越来越大了。”元扶妤语声中带着宠溺。
“我就是不能容忍有人轻视姑娘。”锦书接过元扶妤手中的茶杯,替元扶妤添上茶,“我以后收敛点。”
“不用,你……你们家姑娘还是护得住的。”元扶妤笑着呷了口茶,起身朝桌案前走去,“派人去通知何义臣今日去公主府了吗?”
“坊门一开便派人去告知何大人了。”锦书回道。
元扶妤点了点头在桌案前坐下。
前几日,元云岳让杨戬成查京兆府贪墨的案子,所有证据包括供词昨日已全部整理妥当。
今日早朝,御史中丞刘从与杨戬成便要向皇帝详细禀报此事。
之后,京兆府上下官员都会换一轮。
关于新一任京兆尹的人选,谢淮州应当已有了。
但今日早朝之上暂且是定不下来的。
少尹和京兆府的属官,何义臣是一定会争取的。
正如元扶妤所料,下了早朝之后,何义臣登公主府的门,将金旗十八卫的密信交给谢淮州后,便与谢淮州讨价还价,要少尹和属官的位置。
“不论如何,京兆府的事,是崔姑娘身先士卒,闲王殿下下令,杨戬成出力,才让京兆府上下的官位空出来。”何义臣坐在谢淮州对面,定定望着低头看密报的谢淮州,“想必世家也会与谢大人做交易,所以我还是提前同谢大人说一声,两位少尹至少为我们留一个。”
谢淮州翻了一页密报,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头也不抬问:“人选有吗?”
何义臣没想到谢淮州竟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眉头微抬:“刚调任京兆府的户曹参军,此次查京兆府出了不少力,而且在京兆府贪墨案上,是干净的。”
谢淮州点了点头:“可以。”
“大人,王家三郎求见。”公主府仆从在门外禀报。
“王家三郎?”何义臣闻言望着谢淮州,“王峪?他不是被长公主贬到永州去了吗?你和世家用王峪做了交易?”
谢淮州随手将看完的密报放在桌案一侧,睨着一脸质问之意的何义臣,慢条斯理喝茶。
谢淮州是高高在上的帝师,位同副相的吏部尚书,不是他何义臣的下属,没必要同他交代。
“这件事你可派人告知闲王了?”何义臣又问。
“何义臣,给你脸让你坐在我对面,但不代表你能与我平起平坐。要问……也是闲王来问,你没资格。”谢淮州垂眸道,“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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