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为了保护客人们的隐私,特意修建了四条不同的楼梯,分别通往二至五楼,以免互相得知了对方的包间号,发生恶意竞价的行为。
然而这也仅仅是表面功夫罢了,京中世家们本都是互通往来的,随便一查就知道各个包间里坐着的都是谁。
所以外面的人是故意来到六号包间门口说话的!
来者不善,长孙玉苹听见了声音,忍不住皱起眉毛,吩咐身边的婢女道:“去看看,是谁在外面?”
婢女应声而去,很快就带了消息回来:“回小姐的话,外面似乎是李家和罗家的小姐。”
长孙玉苹一听,立刻就笑了起来:“原来是她们。我记得李家是做精盐生意的吧,靠着我爹娘才能勉强养活全府上下的人,没想到李小姐居然背地里跑去给罗家小姐为奴作婢,真是分不清主次了。”
矿山资源掌握在官家和长孙家的手里,若是其他商贾家族想要从中分一杯羹,都得求着和长孙家合作才行。
所以李家的地位低下,连带着女儿都抬不起头来,只能唯唯诺诺地跟在其他小姐身后拍马屁。
而罗家虽然在朝中做官,却也并不是什么权势滔天的官,顶多算个地皮蛇,平日里最会装清高,看不起长孙这样的商户之家。
没想到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小姐居然在背地里一拍即合,把她长孙玉苹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婢女靠近自家小姐的耳边,轻声道:“小姐有所不知,罗家正是那十一号包间的主家,罗小姐刚才没能如愿拍下那套彩花头面,肯定是心中愤愤不平,这才找上门来了。”
长孙玉苹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几口:“穷人都是这样的,自己没钱还要怪别人出手阔绰。”
包间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李小姐举着帕子和粉盒,讨好地说道:“她长孙玉苹是个什么货色,咱们不都一清二楚吗?暴发户的女儿,还非要学世家小姐那样抚琴煮茶,一身的铜臭味,八辈子都洗不干净。”
她见对面的人无动于衷,依旧自顾自地拭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了,犹豫了片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也别太生气了,等会儿还有两套头面呢。”
“她长孙玉苹再有钱,也不可能把三套首饰全部拍下来,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别哭了。”
说完,李小姐还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十一号包间门,生怕当事人直接从里面走出来,直接甩自己两个耳光。
她可得罪不起长孙小姐,巨贾首富之家,随便一根手指头都能把李家的生意碾个粉碎。
奈何面前这个作精非要拉着自己来闹事,闹就闹吧,然而你不开口,光让我拉仇恨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李小姐胡思乱想之际,罗小姐终于平复了情绪,抢走她手里的帕子,按在眼角处,恨恨道:“我恶心的就是这个!暴发户的女儿,偏偏有这样的好命,能够进宫侍奉陛下。”
她还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够大,又往包间门走了两步,厉声道:“商人就是商人,永远的低贱货色,比宫里那位妖妃的出身都不如,人家好歹是太皇太后身边出来的女子,她长孙玉苹是什么?一个自以为清高出尘的伪君子罢了!”
牙人的叫价声仍然在继续,没了长孙玉苹扰乱市场,其余小姐们都克制地一次一次进行加价,可怜的白狐就这样被拴在笼子里,等待未知的命运。
包间外的声音逐渐不堪入耳起来,也不知道那罗家小姐究竟是在何等家教下长大的,如此市井肮脏的话语也说得出口。
长孙玉苹冷下脸来。
就在她猛地站起身子,准备与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好好较量一番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女声:“你是哪家的小姐,说话居然这样不知礼数?”
“谁?!”
罗李两家小姐被好生吓了一跳,匆忙抬头看了过去。
来人是个气质出众的女子,半边脸隐匿在阴影之下,只能看清烛光下熠熠生辉的首饰与裙摆金边,彰显着其身份不凡———正是瑜妃苏青青。
她淡淡开口道:“拍卖场非等闲之地,小姐若是与他人有恩怨,大可以移步到场外去争论,不必在这里口吐污言秽语,扰了过路人的清净。”
罗小姐一时间弄不清楚她的身份,于是带了几分谨慎,小心试探道:“你是谁家的贵女?”
自己的爹权势不高,得罪得起长孙,却不一定能够得罪其他人。
苏青青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小姐自己有分寸就好,万一稀里糊涂得罪了贵人,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幸好二长公主没有跟着自己一起下楼,秦温宁虽然好说话,但也不代表能够容忍有人在她的主场里闹事。
若是刚才那些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面前这位小姐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门之隔,长孙玉苹停下了动作,静静地听着事态发展。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外面的人应该是拍卖场的东家,或者与东家有关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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