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环顾四周,发现站在中间的当事者们居然全是老熟人,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哟,大家都在呢?”
秦瑞轩则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口鼻流血的婢女,旁边的太监立刻心领神会,直接上前将人拖走了。
“不,陛下,那是臣女的婢子……”
长孙玉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半步,却被皇帝眉眼里的戾气给生生吓住了,停在原地,不敢再乱动。
旁边的郑秀月已经将大半边身子都躲在了嬷嬷身后,闻言哼笑一声道:“看她那假惺惺的样子。”
“刚才像个鹌鹑一样看着婢女挨打,现在陛下来了,反而摆出一副心疼的做作样子,装给谁看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庭院里所有人都听见。
嬷嬷把郑秀月护在身后,低声道:“小姐,您也少说两句吧。”
秦瑞轩把所有人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心里越发不耐烦起来,冷声道:“都闭嘴!”
他扶着苏青青的手,目光沉沉地把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
见到皇帝这样严厉凶恶的神情,小姐们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脸上的红晕也慢慢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与不安。
整个庭院里顿时安静下来。
长孙玉苹知道自己不能乱了阵脚,给敌人可乘之机,于是强压住心里的惧意,小心地跪了下去,轻声说道:“陛下,此事错在臣女,与其他姐妹们无关,还请陛下责罚。”
说着,她就盈盈叩首,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脖颈。
只见长孙玉苹将双手放在头顶上,指尖还在微微颤抖着,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整个人坚定地伏在青石砖上请罪。
然而秦瑞轩正处于午休时间被迫起来处理烂摊子的恼火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柔弱的姿态。
反倒是他身边的苏青青,往这边多看了几下,神游天外地想着:没想到圆领的款式还挺好看,显得锁骨线条好利落哦。
她下次也要设计几款这样的衣裙,把陛下迷个神魂颠倒,再趁机多吹些枕头风。
长孙玉苹跪在地上,强行端着仪态,却迟迟没能听见皇帝叫自己起的声音,心里一下子忐忑起来。
如今毕竟还是晚春,没能真正入夏,虽然平日里走动起来会冒些细汗,但此时此刻压在冰冷的青石砖上,还是不免感受到丝丝凉意传入皮肉之间。
秦瑞轩没理她,随手指了旁边一位小姐,命令道:“你来说,刚才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被皇帝顺手点到名的小姐是正五品通政司参议家的女儿,今年才十二岁,生得珠圆玉润,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看起来完全还只是个小孩子模样。
听见这话,她一下子就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迎着众人羡慕忮忌恨的目光,欢天喜地甩开自家婢女的手,提着裙摆来到了庭院中间。
“回陛下的话,”她娇声娇气地说道:“臣女听说,是长孙家的婢子想要害郑家小姐的命,才放火烧了房间的。”
“只不过等到臣女和其他姐妹一起过来的时候,火已经被下人弄灭了,没能烧起来,也没有人受伤。”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郑小姐往后的造化可大着呢。”
这话明显是在有意讨好郑秀月,但由于说话的小姐实在是年幼,听起来反而带了几分情真意切。
听完事情经过,秦瑞轩终于看向了地上的长孙玉苹,冷声道:“你的婢女呢?”
“回、回陛下的话……”
长孙玉苹到底是商贾之家出身,平日里没资格参加宫宴,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面见天颜。
面前的男人与自己想象中年轻俊朗、温和有礼的皇帝完全不一样。
秦瑞轩生得又高又结实,原本就宽大的衣裳被肩膀撑起来,整个人像一座山似的,挡住了从院外照进来的大好春光。
而他此刻正面色阴沉似水,眼睛里喷出丝丝怒火,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拔剑,砍掉别人的脑袋。
想到这里,长孙玉苹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郑秀月可是国舅家的女儿,如果皇帝追究起来,自己今儿个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道:“回陛下的话,臣女的婢子就是刚才被太监拖出去的那一个……”
“哦,刚才那个满脸是血的。”
秦瑞轩开门见山地问道:“她为什么要放火去烧郑小姐的房间?”
“这,这……臣女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她受到郑小姐的使唤,心里有怨气,这才背着臣女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是你指使的?”
“请陛下明鉴!臣女绝不可能指使她做出……”
“朕进来的时候,看见她脸上有伤,是怎么回事?”
“她,呃,她被郑小姐的嬷嬷打了耳光,不小心流了些鼻血,还没来得及……”
“嬷嬷为什么要打她?”
“啊?打她,打她是因为……是因为婢女想要害郑小姐的性……”
“她放火的时候,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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