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雅做了个深呼吸。
她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成败在此一举,只有蠢货才会去吵架。
“我有事找弥安,你见到她了吗?”恩雅问。
“楼下隔间。”梅涅尔面无表情地回答。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或者想聊聊,之后随时可以找我。”离开之前,恩雅转过身,
“小梅,我还是把你当成朋友。”
啪嗒。
金属门合拢,梅涅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
她站在一百九十一层的天台上,风扯动着她的衣袖,让她看起来更加单薄。
“这个白痴…”梅涅尔叹了口气。
许久之前的那次思想斗争,让她终于意识到了弥安的本质。
瞥见那巨大野心一角的同时,占卜师也见到了隐藏在其中的,致命的混乱。
弥安,这位索蒂斯家族最后的女爵,毫无疑问,会把所有人拖入毁灭的深渊。
梅涅尔是个懦弱的人,她自己也清楚。
直到今天,她也必须牢牢抓住什么东西才能入睡。
在这场毁灭的漩涡中,唯一能够抓住的,永远不变的真实,
就只有弥安。
弥安就是漩涡最中心,身处这里反而不会立刻淹死,
只会半个身子浮在水面上,不停旋转,旋转,带着浩瀚的悲伤,看着万物模糊成团。
她是弥安的共犯,是弥安亲手养大的孩子。
她的人生,未来,一切的一切都归弥安所有。
最糟糕的是,梅涅尔并不讨厌这样。
对于弥安的憧憬,依赖,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下酝酿成了比爱意更复杂,更怪诞,更病态的东西。
梅涅尔知道,自己是永远逃不掉的。
她能做的就只有把恩雅这种笨蛋推出去,推得越远越好。
可恩雅不领情。
学者小姐怀着天真的梦想,认为弥安是被漩涡困住的可怜人,
甚至想要拯救她。
“白痴!”梅涅尔又骂了一句。
——
隔间的门确实开着。
那是墙壁上滑开的一小扇暗门,里面是间密室。
“你总能很快找到我。”弥安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她在架子上翻找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她问。
“我来给你做心理暗示,李昂他们正往这边来。”恩雅走进密室,“你在做什么?”
“找东西。”弥安回答,“这里原本是我父亲的私人书房,没想到过去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啊,就是这个。”
她从柜子角落拿出把西洋剑。
精致,小巧,不过短了些,也没开刃,像是给孩童准备的练习用具。
弥安握住刺剑,单手背后。
行礼,突刺,招架。
行云流水般的招式过后,她停了下来,笑着问恩雅,“怎么样?”
“很…厉害。”恩雅眨了眨眼睛。
她记得以前在学院上剑术课时,弥安就是用这把刺剑大杀四方,连高年级的学生都敌不过她。
“这是…父亲给我做的。”弥安握住剑身,扭动几下,
“那时候母亲总说女孩子应该去学交际舞,别整天舞刀弄枪。”
“父亲则告诉我…要坚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重要的人。”
“我一直记在心里。”
咔哒。
剑身和剑柄彻底分离。
“好在我这些年都没有荒废剑术,才能这么轻松地发现它重心不对。”
她晃了晃剑柄,几颗晶体掉落而出。
透过光线,能看到里面咒文般细密的小字。
“是父亲留给我的线索。”弥安收起晶体,做了个深呼吸。
她的眼神似乎越过了漫长的时间,回到了多年之前,脸上也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不过这只持续了一次呼吸。
梅涅尔从天台走下来,在远处对她点头示意。
弥安划燃火柴,丢进柜子。
霉菌和灰尘被逐渐点燃。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弥安牵起恩雅的手,带她走出正在燃烧的密室,
“给我做心理暗示吧。”
——
马车缓缓停下。
李昂走下来,看着那些举起枪对准他的人影。
还没进入射程。
不过没进入射程只代表打不准,不代表打不中,更不代表打不死人。
只要有人一声令下,火力覆盖就会迎面扑来。
南宫剃举起冲锋枪,李昂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先等一下。
“奥古,给我个官方身份。”他侧过头。
“最高治安官怎么样?”奥古二世问。
“现在向你们宣告。”李昂举起手,向前走去,“镁厅负责人正在完成就职仪式,你们的行为被认定为刺杀。”
“作为最高治安官,我有权击毙你们所有人,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都听清楚了吗?”
没人挪动,他们对李昂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
最高治安官?那是什么东西?
李昂是序列八,这件事在他们内部广为流传。
警员中也有序列八,甚至有序列七,而一群铁王座聚在一起,单论防御力,不是这家伙能想象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