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接个电话。”他对林笙说了一句,便拿着手机起身走到包厢角落的窗边。
林笙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只看到他背对着自己,压低着声音,神情是从未见过的严肃和焦灼。
几分钟后,顾衍挂断电话,快步走了回来,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沉声道:“我这边有急事必须立刻处理,探视的事我会安排好,明天给你确切消息。单我已经买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他甚至来不及等林笙回应,便匆匆推门离去,高大的背影带着一种罕见的匆忙和沉重。
林笙看着他消失在门口,心中微动了几分。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她也完全没了胃口,简单吃了几口,也起身离开。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带着一股潮湿的寒意。
她裹紧大衣,走到路边打车。
林笙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雪势已经变大,飘扬在空中,形成阵阵冷空气。
她刚走到单元门口,就看见昏暗的灯光下,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可欣?”林笙惊讶地快步上前。
蹲在墙角的童可欣闻声抬起头,那张在荧幕上总是明艳妩媚的脸蛋,此刻却一片狼藉。
她精心打理的卷发湿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昂贵的连衣裙已经拖在雪地里,不整地裹在她身上。
更刺目的是她左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笙笙……”童可欣看到林笙,眼眶顿时就红了:“你今晚能收留我一晚吗?”
林笙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当然可以,外面很冷,现在先进去。”
进了温暖的公寓,林笙立刻拿了干毛巾和干净的家居服给童可欣:“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把湿衣服换了,别感冒了。”
“谢谢你,笙笙。”童可欣点点头,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林笙则走到厨房,拿出挂面和鸡蛋,这种时候,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大概是最实在的安慰了。
当童可欣穿着林笙的睡衣,头发半干的走出浴室时,就看到一碗热气腾腾卧着荷包蛋的面条已经放在了餐桌上。
“趁热吃吧,会好受很多。”林笙的声音在此刻很温柔,丝毫没有多问的意思。
童可欣坐到桌边,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砸进碗里。
她拿起筷子,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哭了起来。
林笙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纸巾盒推到她手边,坐在她对面安静地陪着。
过了好一会儿,童可欣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吸了吸鼻子,用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声音沙哑地开口:“笙笙,今晚我给你添乱了。”
“没事。”林笙语气带有安抚意味:“如果你觉得我这里会好受一些,那就留下来。”
“我真的没什么地方可去了。”童可欣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悲凉。
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压抑翻涌的情绪:“我和贺景淮……彻底分了。”
提到这个名字时,童可欣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他腻了,或者说,他家里给他安排的正牌出现了,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玩物自然就得滚蛋了,圈子就这么大,消息传得比风还快,没了贺景淮这块挡箭牌,以前那些对我有点心思又碍于贺景淮不敢动手的东西,可不就都蠢蠢欲动了?”
童可欣说到夏季,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今晚有个局,一个之前就暗示过我的制片人,直接挑明了说,他手里有个S级大制作的女主角,只要我懂事……”
她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屈辱和愤怒:“我没答应,找了个借口想走,他借着酒劲就动手动脚,我推开他,他就恼羞成怒,给了我一巴掌,骂我不识抬举,我好不容易才挣脱跑出来,衣服在拉扯的时候弄脏了,手机也摔了……”
她抬起头,看着林笙,眼中是劫后余生的脆弱和茫然:“笙笙,你说……我们这种人,是不是离了男人,就什么都不是?就活该被当成玩物,被人随意摆布践踏?”
“别这样否定自己。”林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又起身,绕过桌子,轻轻抱了抱童可欣颤抖的肩膀:“别怕,有我在,先安心住下,其他的事,慢慢来,这个圈子,不是只有攀附才能活。我们一起想办法。”
童可欣靠在林笙怀里,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力量,冰冷的身体和心才仿佛一点点回温。
她用力回抱住林笙,闷闷地说:“嗯,笙笙,谢谢你……”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密集的雪花飘落玻璃窗上,很快凝霜。
洗漱过后,童可欣就和林笙躺在了一张床上,关了灯,房间里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和呼啸的冷风声。
童可欣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她侧过身,在黑暗中看着林笙模糊的轮廓。
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调侃和好奇,试图驱散那些沉重和不快:“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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