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蔓的心猛地一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和笙笙吵架了?”
唐聿礼没有回答,只是脱下湿透的外套,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动作间带着一股压抑的暴戾。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烈酒,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冰冷和钝痛。
孙蔓看着他这副样子,更加担心,拿起干毛巾递给他:“到底怎么了?笙笙那孩子性子倔,要是说了什么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明天去看看她,好好劝劝……”
“不准去!”
唐聿礼猛地打断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孙蔓被他突如其来的厉声吓了一跳,拿着毛巾的手僵在半空,愕然地看着他问:“聿礼,你……”
唐聿礼转过身,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有些陌生甚至可怕。
他看着孙蔓,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一字一句,清晰地命令道:“在她没有想清楚,没有回心转意之前,您不要再去看她,也不要再和她有任何联系。”
孙蔓彻底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聿礼,我是她妈妈!我怎么能不联系她?她刚刚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肯定需要人陪……”
“需要人陪?”唐聿礼嗤笑一声,笑容里充满了自嘲和冰冷的讽刺,“她身边有的是人陪,不缺您一个,我的话很难理解吗?从现在开始,在她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之前,唐家,包括您,都和她断绝往来。”
“正确的选择?”孙蔓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看着唐聿礼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偏执和掌控欲,一股巨大的恐惧和陌生感席卷了她:“聿礼,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那是你妹妹,你这是在逼她,用我来逼她?!”
唐聿礼不再看她,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表情冷沉,语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孙姨,我觉得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孙蔓震惊而苍白的脸色,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上楼梯,消失在二楼的拐角。
孙蔓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决绝冷漠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唐聿礼对林笙的那份感情,已经扭曲成了一种可怕的执念和控制欲,甚至不惜用这种断绝亲情的方式来逼迫林笙就范。
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此刻几乎完全将她笼罩,窗外暴雨如注,仿佛也浇在了她的心上。
与此同时,市郊一家戒备森严的私立医院。
顾衍并没有回医院值班,而是驱车来到了沈清进行精神鉴定的地方。
他赶到时,恰好看到在走廊尽头,沈清正死死拉着周祈年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凄楚地哀求:“祈年,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小初?我是那么喜欢她……是那些绑匪诬陷我!是林笙!一定是林笙买通了他们来害我的!祈年,你看清楚啊,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
周祈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拉扯,眼神里没有丝毫动容,只有深不见底的不耐。
他用力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厉害:“沈清,收起你这套表演,我看着只觉得恶心。”
沈清被他甩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缓步走来的顾衍,情绪瞬间找到了新的宣泄口,变得更加激动和尖锐!
“是你!顾衍!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想要陷害我!”
她猛地指向顾衍,眼神怨毒不已,语气凌厉:“都是你!因为你妹妹那个短命鬼,你就处处跟我作对!现在又联合林笙那个贱人来害我!你们不得好死!”
顾衍面不改色地走上前,目光平静地扫过沈清歇斯底里的脸,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沈小姐,看来你的病情并不影响你污蔑他人,不过没关系,警方会查明一切,等着你的,不止是教唆绑架这一件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直直的看向沈清:“还有我妹妹的那一笔账,五年前,你把她推进地狱,这笔债,是时候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了。”
听到他妹妹三个字,沈清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失,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尖声道:“你胡说!你妹妹她是自己跳楼的!跟我没关系!警察早就认定是意外了!”
“是吗?”周祈年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一直压抑的怒火在此刻也濒临爆发,他上前一步,逼视着沈清,“那李其呢?李其奶奶手里的录音呢?沈清,你到底还做了多少恶事?是谁把谁耍得团团转?!”
“我没有!我没有!”沈清慌乱地摇头,下意识地又想伸手去抓周祈年,寻求庇护,“祈年,你别听他挑拨!他是故意报复我!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周祈年猛地挥开她的手,眼底一片猩红,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才会一次次伤害我最爱的人,才会让我的女儿陷入险境!沈清,我不光要查清绑架案,五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李其的话,还有当初所有事情的疑点,只要是跟你有关的肮脏事,我都会一件不落地查个水落石出,你和你背后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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