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闷头喝酒,苦涩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
贺景淮看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行了,现在不是自我检讨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破局,顾衍有句话没说错,你得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沈清现在就是关键。”
“我知道。”周祈年烦躁地说,“可她现在油盐不进,怎么让她松口?”
贺景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美男计,试试?”
“什么?”周祈年猛地抬头,断然拒绝:“不可能,你别给我出馊主意。”
“啧,你听我说完。”贺景淮道:“她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不就是你的关注和回心转意吗?你就假意接近她,表现出犹豫后悔,甚至对她还有旧情未了的样子,让她放松警惕,让她觉得还有希望,人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最容易露出破绽,只要她信了,说不定为了讨好你,或者为了证明自己有用,就会透露出李其奶奶的下落,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周祈年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抗拒:“我……”
“你什么?”贺景淮打断他:“跟沈清对你,对林笙,对孩子做的那些事比起来,这算什么?祈年,别忘了,如果沈家反应过来,抢先一步以病情为由把沈清弄出国,那所有线索就都可能断了,到时候你拿什么跟林笙交代?拿什么弥补?”
周祈年沉默了,时间不等人,沈家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沉默地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林笙那双失望冰冷的眼睛,闪过女儿害怕躲闪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眸,眼底是挣扎过后的决绝:“说说具体。”
贺景淮凑近他,低声细语地开始谋划。
又在暮色待了一会儿,周祈年觉得自己快要被各种复杂的情绪和酒精淹没至极,才起身离开,开着车,鬼使神差地又来到了林笙的公寓楼下。
雨还在下,但小了一些。
他停好车,却没有立刻下去,只是坐在驾驶室里,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望着楼上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
他知道林笙就在里面,和小初在一起。
那盏灯温暖得让他向往,却又觉得无比遥远。
贺景淮的计划在他脑中盘旋,利用沈清的感情?
这让他觉得自己无比卑劣。
可想到能更快地拿到证据,保护林笙和孩子,他又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了正当的理由。
两种情绪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他最终推开车门,走到了林笙的公寓门口,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按响门铃,想要立刻见到她,哪怕只是看她一眼。
可是,手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有什么脸面上去?
告诉她,他的计划,还是继续苍白地道歉?
心底的无力让他那只手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敲打着寂静的夜,也敲打着一颗颗混乱彷徨的心。
他没有离开的想法,只是漠然的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选择静静等待。
林笙清晨起来时,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她简单洗漱后,准备送女儿去幼儿园。
但刚打开门,一个倚靠在门外墙上的身影便猛地站直,狠狠吓了她一跳。
周祈年显然也是一夜未眠,眼底红血丝遍布,下颌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额角那块被雨水浸得发白的纱布显得格外刺眼。
他看到林笙脸色差劲的样子,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立马急切地问:“笙笙,你醒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睡好?胃还不舒服吗?”
林笙皱紧眉头,下意识地将女儿往身后护了护,声音冷淡疏离:“周祈年,你又想干什么?”
周祈年被她防备的姿态刺得心口一痛,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却异常坦诚:“我没想干什么,就是……想你了,但又不敢打扰你,只好在这里等着。”
想你了。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林笙神情猛地僵了下。
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吝于表达情感,即便是最亲密的时候,想你这种带着缱绻依赖的情话也极少从他口中说出,更多的是实际的安排和偶尔强势的占有。
此刻他如此直白甚至带着卑微地说出这句话,让林笙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一股酸涩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强行压下心底那点不该有的波动,脸色更冷:“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太迟也太可笑了吗?”
她说着,弯下腰想去抱女儿,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反胃感猛地窜上来,让她动作一滞,脸色瞬间白了白。
“妈妈!”小姑娘吓了一跳,紧张地拉住她的衣角。
“你怎么了?”周祈年脸色一变,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扶她,眼底是真实的担忧和焦急:“是不是胃还不舒服?我就说你昨天脸色就不好,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检查。”
他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腕。
“不用你管!”林笙猛地挥开他的手,强压下那股不适感,站直身体,语气带着不耐烦:“我没事,只是这几天没休息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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