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过云层,何青云便听见院子里传来收拾行囊的响声。
她推开房门,只见何平安正将几本医书仔细包在油纸里,塞进行囊的最里层,凌煕站在一旁,身着青色长衫,腰间别着个药囊,正和李重阳商量着路上的安全事宜。
“从京城到汉寿县足足三百里路程,”凌煕摊开地图,修长的指尖在蜿蜒的官道上划过,“按马车的脚力,最快也要七八日。”
何青云走过去时,见地图上汉寿县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个圈,周围画着些山峦河流的记号,看着就觉得路途遥远。
“行囊都收拾好了?”她问何平安。
少年点头,拍拍鼓鼓的包袱:“药材、换洗衣物都带了,还有姐你要的调料和卤菜的材料。”
何青云暗自松了口气,她昨夜已经从超市空间里取了不少应急的食物和药品,分装在不同的包裹里,免得到了汉寿县那种穷乡僻壤买不到需要的东西。
王府派来的马车停在胡同口,黑色的车厢宽敞舒适,车轮包了厚厚的皮毡,走在石板路上几乎听不见声响,两个侍卫骑马跟在车旁,腰间佩剑在晨光下闪着寒芒。
马车刚出京城,凌煕还兴致勃勃地掀着车帘看风景,指着路边的农田对何青云说:“这一带的麦子长势不错,看来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可走了半日,她的脸色就有些发白,开始不住地皱眉,手捂着腹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来。
“凌煕姐,您怎么了?”何青云见她面色不佳,连忙关切地问。
凌煕强撑着摆摆手:“无妨,大概是路上颠簸,有些不适应。”
话音刚落,她忽然捂住嘴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何平安连忙让车夫停车。
凌煕刚下车就蹲在路边呕吐起来,吐得昏天黑地,连苦胆汁都吐出来了,吐完又拉肚子,折腾得整个人都虚脱了。
“这是水土不服,你先等等。”
何青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担忧,她早就料到南行路上可能遇到这种情况,特意在超市空间里准备了一些应急的水果。
她假装在路边的树林里转了一圈,实际上是偷偷从空间里取出几个新鲜的甜橙和柑橘,装在袖子里走回来。
“凌大夫,您看我在林子里找到了什么,”她将橙子和柑橘拿出来,“这些果子酸甜开胃,正适合水土不服的时候吃。”
凌煕虚弱地靠在车厢上,看着她手里黄澄澄的果子,有些疑惑:“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柑橘?”
何青云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许是哪家果园的果子掉在路边,被鸟兽叼到林子里了,反正是天赐之物,凌大夫就别推辞了。”
她将橙子剥开,里面的果肉饱满多汁,橙香瞬间飘散开来,凌煕闻到这甜腻的果香,竟觉得没那么恶心了,接过来一瓣一瓣地慢慢吃着。
柑橘的酸甜在口中化开,清香的果汁润泽了干涸的喉咙,凌煕的脸色果然好转了不少,连腹中的绞痛也缓解了许多。
“这果子当真是新鲜,”她看着手中的橙子,“比我带的那些成药还管用。”
何平安在一旁暗暗佩服自己姐姐的机智,嘴上却只是笑着说:“大概是这果子正对症,凌姐姐的运气好。”
有了新鲜水果调理,凌煕的水土不服症状大大缓解,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至少不再吐泻了,马车继续南行,沿着官道穿过一个个村镇。
起初路过的村子还算繁华,田地里庄稼茂盛,村民脸上也有几分血色,可越往南走,景象就越发萧条。
第三日黄昏时分,马车经过一个叫石桥村的地方,何青云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心中顿时一沉。
村口的石桥已经断了半截,桥下的小河干涸见底,只剩些发臭的淤泥,破败的茅屋歪歪斜斜地立着,茅草屋顶漏了大洞,用破布条胡乱补着。
几个骨瘦如柴的村民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见马车路过,只是麻木地抬眼看了看,连讨要的力气都没有。
何青云看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衫,光着脚丫在泥地里挖着什么,仔细一看,竟是在挖草根充饥。
“这里的百姓怎么这么穷?”何平安也看见了村子里的惨状,忍不住问道。
凌煕叹了口气:“越往汉寿县走,情况就越糟,听说那边连年天灾,收成不好,加上官府的苛捐杂税,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
何青云看着那个挖草根的小女孩,心中涌起一阵酸涩,她想起刚穿越时在白云村看到的贫苦景象,那时她已经觉得够可怜了,没想到世上还有比白云村更穷困的地方。
马车继续前行,沿途看到的村庄都是一样的破败景象:农田荒芜,房屋倒塌,百姓衣不蔽体。
第五日中午,他们在一个叫枯井镇的地方停下休整,这个镇子比村庄稍微好些,至少还有几家店铺在营业,但也是门可罗雀,萧条得很。
何青云走进一家客栈,想要买些热食,却发现掌柜的正愁眉苦脸地对着空荡荡的灶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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