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回答:“她说有些事没办妥,落在后面,今晚就到!”
晚饭后,沈冲天安顿好盼儿,让孩子们、绛纹、凝香都去休息,自己独坐卧房,静静等着。沈冲天心中一直忐忑,忽然警醒,若是盼儿骗他怎么办,若她说的“青九”不是青霭,另有其人怎么办,所有希望岂非都落空?可他转念一想,骗他也好,再见,说什么,自己又是这副模样,再不复当年,青霭一定会失望的。他胡思乱想着,发觉这夜真是格外漫长。
轻轻一阵风,送到鼻窍中一股心底的清香,霎时平复沈冲天所有焦虑,他只剩下一丝惆怅:“青霭,你来了!”
对面的声音清脆依旧,却有些犹豫:“冲天?”
沈冲天嘴角微翘:“认不出来了?你们龙宫真是小气,驻容丹都当宝贝,一颗不多给。害我没吃到不算,你还糊弄我说,我的仙家骨血能保容颜寿数。结果老成这副样子,又令你认不出我!”他坐着没动,只伸出一只手:“过来,让我试试,多年未见,我的青霭是变轻了还是变重了!”沈冲天边说,边觉得心开始上升,升到喉咙,随着话语出来,却化成一汪泪。
青霭终于确信,对面的中年人就是自己的心上人。她轻移步到沈冲天面前,坐在他身旁,抚着他面颊,抬眼望着白发,柔声唤道:“冲天!”话出口,也变成哭声。
她尽力咬着嘴唇,止住哽咽抽搐:“这些年的凡间岁月都对你做了什么?”
沈冲天摩挲上青霭的发鬓,顺势一抄,将青霭拥在怀中,心里终有几分解脱:“变了,全都变了!”
青霭望着沈冲天朦胧的泪眼:“你的那份希冀呢,还在吗?”
沈冲天点头不止:“在,一直都在!千言万语,连同一份希冀,都在心里,堵得难受,却一个字说不出来!此时,真想把心剖出来,一起给你,倒也省事!”
青霭手抚上胸膛:“那胸口的伤疤呢?”
沈冲天只觉得心随着手轻轻抚触而狂跳不止,气息都快不够用了,轻喘一口气:“是你给的,都不舍得丢弃!”他低头,迎着青霭的唇:“想看看吗?三十年,连它都学会想你了!”
青霭破涕为笑:“成了这副德行,还油腔滑调的!”嘴上说着,心中却早耐不住,她感觉到沈冲天比她更着急,遂微笑着顺从沈冲天的动作,就势倒下去。
一时雨过云收,青霭用指尖勾住沈冲天颈上的红绳,顺势抚着沈冲天颈前的明珠,轻柔言道:“这是我给女儿的宝珠,怎么在你身上,你不知这是作何用的?”
沈冲天享受着轻抚,细细解释道:“我怎会不知,可这里是凡间,被凡人看见女儿模样岂不吓死!况且当年我寻思,一定是女儿降生时显露真身,才被龙宫察觉,害我失去你。若是女儿再露一次真身,或因此失了女儿,剩我孤苦一人,可怎么活啊!等将来时机成熟,女儿可以恢复本来面目,你又回到我身边,我再摘下还给女儿。”
青霭忽而忧愁满面:“哪有那么容易,你只留恋凡间,寿数太短,我也不能在人间久待。你返本复原,回归正途,我又高攀不上了!”
沈冲天温柔却坚定说道:“青霭,听我一言,别走了。”
青霭闻言,吐出实情:“冲天,你知道吗?我是冒死来找你的!我违反天规,只怕要上剐龙台了!”
沈冲天立时收起柔情,警觉道:“别怕,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帮你!”
青霭一五一十交代:“自那次父亲抓我回去,想着不是什么好事,泄露出来于龙宫、龙族不利,因此只把我关起来,没闹太大动静。几年后父亲见我老实安定下来,也就放心了,尤其这几年,也常带着我四处去。因为我是渺云真仙的弟子,说起来,父亲也长几分脸面。”
“就在今年中秋,父亲带我上天庭赴宴。我听见众仙提及,说凡间西方、北方近二十年出现大部冤魂怨魄,纷纷到府君处含血鸣冤,说有个沈冲天四处杀伐,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我想着凡间能有几个沈冲天,肯定是你,就继续听着动静。天帝一开始不知道是谁,后来有人说是先南鹰神的外孙,当年杀冷翼、南鹰神和非言的那个,有几分修行,道行不高的。天帝说,既是有几分道行,必定人间难以约束,他又不算正神,不如直接派雷、电二圣捉拿归案,这小子若敢抗旨,就地处置了吧。”
“我当时焦急地不得了,想着若是天帝要拿你,你的修为管什么用。除非你躲起来,真正销声匿迹,不被三界发觉。于是,趁着众仙在前面大殿欢畅宴饮,我偷溜到后面,摸进天帝寝殿,偷出白玉瓶。我从前听说过,这白玉瓶是天帝桌案上供花的花瓶,不需一滴水露,鲜花常开不败。只因这瓶子能养精凝魄聚气,别说鲜花,就是人、仙、魂,只要在里面,一丝精气不外泄,还能上采阳、下采阴,使阴阳在瓶中轮转调和,最适宜修行的。正因为如此,躲在里面可使三界遍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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