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
昆灵憋屈,但昆灵不说。
他没好气地一扯袖子,没拽动:“撒手!进去见公子!”
柳公子哀哀戚戚,抬眼看他,楚楚可怜。
他不为所动,抓着他就往里走。
“官人,你弄疼我了……”
“你他娘的再乱叫,老子就阉了你!”
柳公子抬袖掩面,露出雪白的脖颈,自卑一般喃喃:“好凶啊,难道奴家真的这么丑吗?”
“闭嘴!”
进了屋子,秦慕宵打量了一下,笑道:“长得不错。”
“那也不行啊公子!媳妇,起码要是个女的才行啊!”
昆灵张牙舞爪,秦慕宵瞬间开怀,哈哈大笑,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昆灵,带二哥去你房间休息吧,你今天跟他们几个挤挤。”
“诶。”
昆灵如蒙大赦,领着楚逸恒飞速逃离。
把他们都打发出去,秦慕宵那看热闹的心思瞬间没了,往后一靠,长腿交叠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叫什么名字?”
“柳墨。”
再他面前,柳墨也没了那惺惺作态的样子,低眉顺眼,规规矩矩。
“为什么非要跟着他过来?”
“小人在春风楼水深火热,自然想逃离魔窟,见那位大人心慈,愿赎楚兄出去,我们又素有交情,这才斗胆一试。”
秦慕宵看了他一会,嗤笑一声:“你不说实话,我也没必要留着你,为了以防后患,还是杀了你灭口比较好。”
柳墨微微一顿,抬起头:“不知大人是哪里人氏?”
“你管我。”
……
……
两个人又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秦慕宵也算是明白了当下的状况。
他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一旦被胡人得知,便是瓮中捉鳖,他难逃一死。
这小子想必也是一样,不知道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敢透露,于是他们便僵持在此。
都死皮赖脸着硬是要留下,分明是成算很大,还是遮遮掩掩,这小子真够谨慎的。
“行了,也不必废话了,我不可能告诉你什么,要不要豪赌一场,看你。”
“好吧,”柳墨点点头,也算是明白了现在的状况,抬起头,“我能起来了吗?”
“起来吧。”
秦慕宵又上下打量他一遍,长得漂亮,身量纤瘦,手上有不少茧子,不知道是弹琴还是干粗活搞得。
“我猜猜,你应该不姓柳,而是姓程吧。”
秦慕宵的话语轻飘飘的,却听得柳墨连连点头:“大人如何得知的?”
“我胡说的。”
“……大人智谋过人,在下确实姓程,柳是先大母的姓氏,为掩人耳目所用。”
“程太守的儿子,老几啊?”
“在下行三。”
“你爹真死了?”
程三公子微微颔首:“都死了,护卫,嬷嬷,小厮,襁褓之中的小侄儿……我,我的奶娘把我藏在地窖里,让她的儿子替了我。”
他在地窖里待了三天,感谢里头有些冷硬的菜蔬,一直啃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试探着爬出来,院子里,不知是谁的尸首都混在一起。
他把自己弄得狼狈,在大街游荡几天,再“不小心”“单纯”地被卖入春风楼。
天门关遭劫,其他人一定会有动作,他要等着,等人过来追查。
要藏身,又要立刻知道情报,孤身一人,唯有进入鱼龙混杂之地。
也不知道该说楚逸恒幸运还是不幸,被拐到了天门关这孤城,但确实让他看到了希望。
楚逸恒京城口音,一举一动透出世家风范,这样的人,想来会有人寻他。
结果他是离家出走的。
天要亡我。
他如是想着。
但还是心存一线希望,直到今日。
他不知道希望有多大,但若是从京城来的,可信任的空间就大得多!
只是……他与秦慕宵方一见面,完全听不出此人的京城口音,又不免踟蹰起来。
也怪不得他,秦慕宵从小就在北境,后来打仗,北境的口音是人听不出破绽的。
秦慕宵点点头:“还算有几分聪明,不过,我只来是找内兄的,其他的事,不想掺和。”
“大人,您姓秦,必然是王公贵族……天门关也是大宁国土,胡人渗透,下一步便是塞鹏城,届时中原危危矣……”
秦慕宵不以为意,不知从哪摸出一枚荷包来,慢条斯理地打开,拿出一个平安符来,手指轻轻摩挲着右上角的字,那里有些许抽丝了,他皱一皱眉,想把它缝好,心思完全没在程三公子说的什么家国大义上,随口答道。
“那些,与我何干?”
程三公子一愣,目光落在那平安符上,略一沉吟:“大人,如今楚兄虽然安全,可春风楼那边未必肯放弃,天门关禁止出城,如此,与监牢何异?想来,尊夫人对兄长很是牵挂,对您更是惦念,若不能安然归去,岂不是负了尊夫人的一片苦心?”
秦慕宵笑了。
平安符收回去,荷包依旧贴身放起来,抬起眼,眉头下压,眼尾风流,笑起来,美艳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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