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简报在午间滚动播出:“……知名通信政策学者、智库高级研究员卡尔文·米勒博士,于昨日晚间在贝塞斯达家中不幸身亡,初步调查排除他杀,疑似因长期学术压力导致抑郁自杀……学术界同仁纷纷表示震惊和惋惜……”
圈内人士在短暂的唏嘘和讨论后,很快便将注意力转向了新的议题和新的报告。
一个学者的“自杀”,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不过是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很快便消失无踪;无人深究那份遗书是否过于“完美”,也无人将他的死与那份刚刚出炉、试图影响6G标准争论的报告联系起来。
纽约,曼哈顿下城。
这里的街道狭窄而古老,与中城的玻璃幕墙摩天楼形成鲜明对比。
一家门脸低调、甚至连招牌都只是一块小小的黄铜铭牌的私人银行,就藏身于一栋花岗岩外墙的老建筑里。
这里服务的客户,非富即贵,且极度注重隐私。
贵宾室内,灯光柔和,真皮沙发座椅舒适,但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化名“张先生”的亚裔男子,约莫四十岁年纪,穿着剪裁合体的意大利西装,手腕上是一块低调的百达翡丽。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听着对面那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此刻却额头冒汗的客户经理语无伦次的解释。
“……先生,实在……实在是万分抱歉!”经理用手帕不停擦拭着额头,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道:“这……这完全是一场系统性的、突如其来的技术故障!联邦储备系统的清算网络……他们……他们毫无预警地加强了对某些特定类型跨境交易的审查算法标记,触发了一系列自动风控响应……我们……我们几家主要合作代理行的结算通道,都被临时冻结了!”
张先生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仿佛藏着两把淬冰的刀锋,让经理不敢直视。
“技术故障?”他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稳,却每个字都带着千斤重压,“持续多久?预计什么时候能解决?”
他是深瞳组织在北美地区至关重要的资金“清道夫”和调度员之一,手下掌控着多条复杂的资金渠道,负责为潜伏的“深瞳”行动人员提供经费,洗白利润,调动资源。
每一分钟的资金流动停滞,都可能意味着某个关键行动的延误甚至失败。
“不……不清楚……真的不清楚……”经理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他知道眼前这位客户及其背后所代表的势力绝不是他能得罪的,但这次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总行那边只发来紧急通告,要求我们全力配合调查,一切操作权限上收,要等……等通知,先生,我在这行干了二十年,从未……从未见过如此大范围、如此力度的……‘技术故障’。”他几乎是在用眼神哀求对方理解自己的无奈。
张先生不再说话了,他深深看了经理一眼,那眼神让经理如坠冰窟。
然后,他猛地站起身,没有再说一个字,拿起放在一旁的公文包,直接转身离开了贵宾室,留下那个几乎要虚脱的经理瘫坐在椅子上。
走出银行,曼哈顿下城潮湿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张先生没有停留,也没有显露任何焦急的神色,步伐沉稳地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系统性审查”、“算法标记”、“临时冻结”……这些词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极坏的可能性——他们的一部分资金网络,可能被盯上了,而且是被非常高阶的权力机构以技术手段进行了精准打击。
他走到一个废弃报刊亭的阴影里,动作迅捷而隐蔽。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比普通手机厚实许多、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加密手机。
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敲击,编辑了一条极其简短的信息:紧急级别: Crimson,保管箱(代号,指一个重要的备用分散资金池)意外冻结,原因疑似系统性合规审查,非孤立事件,请求立即启用‘备用方案B’。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他甚至没有等待发送成功的确认回执,立刻熟练地撬开手机后盖,抠出那块小小的SIM卡,双指用力一掰,塑料和金属芯片应声断裂成两半。
他将残片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像普通行人一样,若无其事地走出小巷,汇入百老汇大道上熙攘的人流之中。
然而,就在街对面一辆看似是“联邦快递”的送货货车里,气氛却截然不同,车厢内壁覆盖着吸音材料,架设着几台闪烁着幽光的电子设备屏幕。
“目标已发出警报,加密信号已截获,强度三级,持续时间一点七秒。”一个戴着耳机的技术人员语速飞快地报告,眼睛死死盯着频谱分析仪上那一闪而逝的尖脉冲。
“尝试反向追踪!快!”旁边一个穿着西装背心、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CIA技术行动组组长)低声命令。
“信号源跳频太快……无法精确定位发射点,但大致方位锁定,与目标离开银行后的行动路线吻合,信息内容正在破解……部分字段匹配成功:‘备用方案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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