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立刻对着另一个麦克风说道:“指挥中心,这里是‘捕鸟犬’,目标已警觉,并尝试激活备用方案,请求‘行动二组’立即出动,按预案前往‘备用方案B’疑似接收点埋伏,重复,目标已激活‘B方案’!”
“指挥中心收到,行动二组已出动。”
短短几个小时内,一场无声的金融围剿在纽约、旧金山、芝加哥等多个城市同时展开。
深瞳组织在北美精心布置的、通过层层空壳公司和离岸账户伪装的至少三个核心资金流转枢纽,以及两个存放着大量不记名债券和加密货币冷钱包的物理“金库”,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不同的监管机构或银行内部合规部门,以“配合反洗钱调查”或“系统风险控制升级”为由,悄然冻结了交易权限或实施了秘密监控。
虽然没有一美元被立刻划走,但深瞳在北美的资金流动性和操作隐蔽性,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就像一个人的血管被突然多处掐紧,虽然还没死,但已经感到了致命的窒息,这条精心维护的金融生命线,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同步的痉挛。
德国,柏林。
国家歌剧院那巴洛克风格的宏伟建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但它的侧翼,那条通往小型独立排练厅的安静走廊,却仿佛提前进入了夜晚,弥漫着一种冷清而不安的气氛。
卡尔·穆勒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排练厅里。
斯坦威三角钢琴光滑的漆面反射着他焦虑不安的脸,距离上次在这里见到那个神秘的“李先生”,已经过去了好几周。
那份按照对方“建议”微调了权重系数的《未来产业创新补贴法案》已经顺利通过,他甚至因此受到了部长的私下表扬。
但表扬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日益加深的恐惧和不安。
他总感觉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每一次电话铃声响起,每一次办公室门外响起陌生的脚步声,都让他心惊肉跳。
那种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感觉,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他甚至开始怀疑身边最信任的助理。
他试图用音乐来麻痹自己,寻求片刻的宁静。
手指落在冰冷的琴键上,试图弹奏一首熟悉的巴赫《平均律》,但往日流畅的音符此刻变得磕磕绊绊,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连续弹错几个音,奏出的是一串刺耳、混乱的不和谐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令人烦躁。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双手重重地砸在琴键上,发出轰然巨响。
他喘着粗气,额头抵在冰冷的钢琴盖上,那份“咨询费”带来的巨额财富,此刻感觉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灼痛。
就在这时——
排练厅厚重的橡木门被人从外面无声地推开。
穆勒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起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期待(或者说恐惧)看到那个东方面孔的“李先生”再次出现。
但不是。
进来的是两个男人。穿着毫不起眼的深色风衣,表情冷峻得像波罗的海的冬天,他们步伐沉稳,动作协调,直接朝着他走来,眼神如同鹰隼般锁定在他身上。
穆勒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种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为首的那个男人,年纪稍长,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直接从内袋掏出一个黑色的证件夹,“啪”地一声打开,亮出了那枚象征着德国国内最高反间谍权力的徽章——联邦宪法保卫局(BfV)。
“卡尔·穆勒先生?”男人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宣读天气预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收到多项实名举报,并掌握初步证据,指控你与某些境外利益集团存在违反《联邦公务员法》的不当接触,并涉嫌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谋取利益,同时,我们发现你的数个私人银行账户存在无法解释来源的大额资金往来。”
他合上证件,目光冰冷地看着穆勒:“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穆勒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嗡嗡作响,手指下意识地猛地按在琴键上,发出一声尖锐、持久、仿佛垂死天鹅哀鸣般的不和谐音!
“不……你们弄错了!这是诬陷!诽谤!”穆勒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他猛地站起来,身体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微微摇晃,“我要联系我的律师!立刻!我还要联系部长阁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年长的特工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似乎对这种反应早已司空见惯:“你可以联系你的律师,也可以在到达总部后,通过合规程序联系部长办公室,但现在,”他上前一步,语气不容抗拒,“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走。”
他身后的年轻特工也默契地侧身,挡住了穆勒可能的去路,手看似随意地放在风衣外侧,暗示着某种强制力。
穆勒看着两人冰冷而专业的姿态,知道自己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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