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火凰愣住了。
它能感受到,此刻这个孩子身上所散发的气息。
不是异种的气息,而是干净的灵魂波动。
这一刻,她是人类。
“她还有意识。”
苏清婉低声说,“或者说,精神干扰还没完全吞噬她的神智。”
她抬手一挥,火焰如潮水般涌向教学楼。
不是攻击,而是净化。
“呼哧——!!!”
火焰掠过窗户。
那些探出来的眼睛里灰雾渐散,孩子们的动作渐渐停下,有的茫然地放下鳞片,有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只有那个小女孩还站在原地,她抬头看着苏清婉,小声说:“姐姐,钟楼……钟楼里有妈妈。”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彻底恢复清澈,身体却晃了晃,软软地倒了下去,被精神干扰透支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苏清婉接住她,将她安置在安全的角落,目光转向镇子西北方向。
那里有一座老旧的钟楼,钟楼顶的指针早就停了,只有塔尖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冷光。
面馆的地图、女孩的话、薄膜上的眼睛……
所有线索都指向那里。
她握紧掠火枪。
枪尖的火焰重新燃起,照亮了通往钟楼的路。
“看来,该去见见这位‘妈妈’了。”
……
钟楼顶层的画室弥漫着松节油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老旧的木窗敞开着,风卷着槐树叶落在画架上,留下暗绿色的水渍。
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画框,蒙着防尘布,布面上隐约能看出暗红色的泼溅痕迹,像干涸的血迹。
最里面的画架前,一道倩影正跪在地上。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科研服,袖口沾着暗青色的粘液,长发乱糟糟地垂在脸前,遮住了大半神情。
只有肩膀在剧烈颤抖,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疼得发不出完整的嘶吼。
她面前的画布上,画着一片猩红的裂缝。
裂缝里伸出无数只灰蒙蒙的手,抓着望河镇的居民往深处拖,而裂缝边缘,站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
男人的脸被涂成暗金色,脖颈处画着半片鳞片。
那是玄冰人鱼的“完美体”。
但,又不是。
因为他没有完美体那般绝美的面容,更没有完美体那般冷漠的眼眸……眼中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男人该有的情绪。
“哐当——!!!”
画笔掉在脚边。
颜料管被踩扁。
暗青色的颜料在地板上蜿蜒,像条凝固的蛇。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科研女子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深深嵌进头皮,却感觉不到疼。散落的文件被风掀起,露出上面的实验数据:
【编号739,精神干扰与……融合实验……】
【失败……受试体发生未知变异……】
“为什么……为什么会失败?”
“我只是想救他……”
“为什么异种就能不死,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眼泪砸在文件上,散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画室角落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不是灰尘被风吹动的轨迹,而是无数细小的灰白色眼球,正从墙缝里挤出来,密密麻麻地贴在画布边缘。
它们的瞳孔里,映出科研女子近乎癫狂的脸。
钟楼顶层的风突然变得阴冷。
科研女子的呜咽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
“它……它又来了……”
当看到面前的情况后,她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画架上,画布应声而落,露出后面更骇人的景象。
墙面上早已爬满眼球。
有的还沾着未干的颜料,有的瞳孔里残留着人类的倒影,像是把望河镇所有被吞噬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这里。
“哗啦——!!!”
墙面上的眼球突然集体转动,瞳孔里的灰雾剧烈翻涌,像沸腾的墨汁。
它们不再是静止的窥视者,而是化作无数条灰白色的细线,顺着墙面爬向科研女子。
细线末端的眼球还在眨动,睫毛上沾着墙灰与颜料。
这一幕,无声。
却充满着诡谲和恐怖。
“别过来……别过来!”
科研女子抓起地上的画刀挥舞,刀刃切开细线的瞬间,却被线端的眼球喷出的暗青色粘液腐蚀出细密的孔洞。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细线缠上自己的脚踝。
粘液顺着裤管往上渗。
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灰败的死色,像被潮水浸泡的旧纸。
“它要把我变成眼睛……它也要把我变成眼巢……”
“它终于对我下手了,终于!!!”
作为这次异种的最终研究者。
她很清楚这些眼球的来历。
不是异种生成的,是被吞噬的人本身。
被精神干扰同化,被规则束缚。
最后,连皮囊都成了异种的一部分。
它吞噬了无数的人,从三阶顶峰的卑微异种,进化成了二阶,再被那个全身冰晶的恐怖男子找到……成为了一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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