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愉盯着那个被标注出来的房间,胃部一阵翻搅。视野好?采光佳?她眼前浮现的却是梦中那个阴冷昏暗的空间,模糊镜子里余清露惨白的脸,还有墙角松动地板下伸出的那只手。冰冷的窒息感仿佛又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呼吸不畅。讲台上陈教授理性克制的学术分析,与她亲身经历的恐怖产生了剧烈的撕扯。
“乔愉?”旁边同组的林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压低声音,“你脸色好差,没事吧?脖子上…怎么了?”林夏关切地看着她脖子上隐约露出的淤痕边缘。
乔愉下意识地拉高了衣领,勉强笑了笑:“没事,昨晚没睡好,不小心撞的。”她无法解释,也不想把任何人拖入她这摊浑水之中。在同学和导师眼中,她是个有点孤僻但专业能力很强的学生,没人知道她抽屉里藏着辟邪的符咒,脖子上挂着能通灵的玉石,更不知道她夜里会被一个死去八十多年的女鬼纠缠。
研讨课结束:“乔愉你来一下。”陈教授点头示意他的得意门生上前。递给她一个名片“你昨天问的驱魔师,还有以后不要熬夜了,学术什么时候做不完,你以后不出去工作,你就报我的博士,师弟师妹都靠你了”
乔愉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挤出一个笑,收下了名片“谢谢老师。”
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楼下是充满生机的校园景象。乔愉边走边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陈教授给她的那个名片上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等待接通的忙音,每一声都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喂?”一个低沉、平静的男声传来,听不出情绪。
“您好,请问是沈行昭先生吗?我是乔愉,陈教授介绍…”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知道”对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晰得仿佛就在身边,“梧桐巷16号。现在过来吧”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乔愉握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下,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不仅知道她的名字,还知道她此刻正在找他??
她低头,胸前的通灵玉隔着衣料,似乎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搏动,像一颗不属于她的、冰冷的心脏在苏醒。阳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阴冷。
A市繁华车水马龙
而打车到达梧桐巷的时候
乔愉觉得这里静谧像一层厚重的帷幕,将闹市的喧嚣彻底隔绝。
乔愉站在那扇斑驳的黑漆大门前,饕餮门环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狰狞。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冰凉,胸口的通灵玉紧贴着皮肤,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清晰的、带着警示意味的搏动。仿佛里面的血丝正在苏醒,蠢蠢欲动。
就在她抬起手,犹豫着是否要叩响门环的瞬间——
“吱呀——”
沉重的木门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向内无声地滑开一道刚好容人通过的缝隙。门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方正的天井轮廓。
“进来吧,乔小姐。”一个低沉平静的男声从门内深处传来,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却奇异地穿透了门扉的阻隔,清晰地落在乔愉耳中,“茶刚泡好。”
乔愉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果然知道!不仅知道她的名字,甚至精准地预判了她的到来。这绝非巧合。她攥紧了背包带子,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强迫自己迈过那道门槛。
门在她身后悄然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巷外的天光。一股混合着陈年木料、干燥草药、以及某种奇异香料的沉稳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她。
天井不大,青石板铺地,中央一张厚重的红木茶桌旁,一个年轻男人正垂首专注地沏茶。他穿着深灰色的中式立领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一枚样式古朴、色泽幽深的墨玉戒指牢牢箍在无名指指根。戒指表面刻满了繁复到近乎狰狞的符文点缀着玉石有种差异美,流转着暗哑的微光。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阳光在他利落的短发和挺直的鼻梁上勾勒出浅金色的轮廓,镜片后的眼睛低垂着,看不清神色。
“坐。”沈行昭并未抬头,声音依旧平稳无波,仿佛只是在招呼一个寻常访客。他推过一杯刚斟满的茶盏,澄澈的茶汤在白瓷杯中微微荡漾,散发出清雅的毫香。“白毫银针,安神。”
乔愉小心翼翼地在对面的藤椅上坐下,身体绷得笔直。她没碰那杯茶,目光紧紧锁在沈行昭身上,试图从这个过分年轻、过分平静的男人身上找出驱魔师应有的“特征”——是凶神恶煞?还是仙风道骨?眼前的沈行昭更像一位浸淫古籍的学者,或者一位品味不凡的隐士。
“我还没自我介绍,你怎么知道我姓乔?”乔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质疑,打破了天井里近乎凝固的宁静。
沈行昭终于抬起了头。
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却又带着穿透性的力量,瞬间攫住了乔愉。那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毫无阻碍地、径直地落在了她胸前——那里,通灵玉的轮廓在薄薄的卫衣下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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