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乔振声被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装的慈父面具终于裂开缝隙,露出里面的气急败坏,“小愉!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是你父亲!就算……就算以前有些误会,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攀上了高枝,连一声‘爸爸’都不肯叫?你……你这是不孝!”
“攀高枝?”
沈行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茶室门口。他身形挺拔,穿着简单的深灰色家居服,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射向乔振声。他缓步走进来,极其自然地站到乔愉身侧,手臂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虚虚环在乔愉腰后。
“乔先生,”沈行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乔振声所有的气焰,“请注意你的言辞。乔愉如今是我沈家的一份子。她的能力、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争取来的,与任何人无关,更谈不上‘攀’字。至于你所谓的‘生养之恩’……”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在她最需要父亲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的‘弥补’在哪里?你倒跳出来谈‘父女情分’,指责她‘不孝’?乔先生,你不觉得……太晚了些吗?”
沈行昭的话,字字如刀,句句诛心。乔振声被那强大的气场和冰冷的质问逼得连连后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文慧也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乔家豪的手,大气不敢出。乔家豪更是被沈行昭冷厉的眼神吓得躲到了母亲身后。
“还有,”沈行昭的目光锐利如电,仿佛能穿透人心,“乔先生此次来A市,谈的是与‘宏远科技’的合作吧?据我所知,宏远的陈总最重诚信与家风。若他知道,他正在洽谈的合作伙伴,是一个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弃之不顾十几年、如今又为了攀附而上门纠缠不休的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乔振声如遭雷击!宏远的合作是他这次来A市目标!乔丽娜已经停止了她的资助如果乔瑜不点头,宏远就是备选的重要合作。沈行昭怎么会知道?他这话……分明是赤裸裸的警告!
“小愉现在需要休息。”沈行昭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乔愉时,瞬间柔和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安姨熬了你喜欢的鸡汤,回去趁热喝点?”
乔愉看着身侧男人坚毅的侧脸,感受着他臂弯传来的、令人安心的力量,她轻轻点了点头,看也没看面如死灰的乔振声和惊慌失措的文慧母子,只淡淡说了一句:“乔先生,文女士,请自便。恕不远送。”说完,便任由沈行昭护着她,转身离开了茶室。
刚走出茶室,就看到沈弘文教授正背着手,站在廊下,似乎在欣赏一盆开得正好的兰花。他听到动静,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乔愉和沈行昭,然后落向茶室的方向,声音不高不低:
“安青啊,送客吧。以后若有无关人等上门打扰小愉清净,不必再通传了。我们沈家的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昨天钱老还问起我,说最近想组织个文物保护的专家团去M国交流,问我有没有可靠的人脉引荐一下。我刚好想到宏远的陈总,至于其他一些……”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如同千斤重锤。
茶室里,乔振声听得清清楚楚,…沈弘文这是在断他的路!是在告诉他,他乔振声在A市,攀附的“高枝”,只要沈家一句话,就能化为泡影!
文慧也听懂了,脸上血色尽失,再顾不上什么仪态,死死拽着乔振声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振声!我们……我们快走吧!”
安青适时地出现在茶室门口,脸上依旧是得体的微笑,眼神却疏离而冷淡:“乔先生,文女士,请吧。”
乔愉捧着温热的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当归和黄芪的温润药香混合着鸡肉的鲜甜,顺着喉咙暖进胃里,也暖进了心里。
“好喝吗?”徐曼柔声问。
“嗯,特别好喝。”乔愉抬起头,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眼角微微弯起,像盛着星光,“谢谢徐姨,谢谢安姨。”
沈行昭坐在她旁边,没说话,只是拿起旁边温着的茶壶,替她续了小半杯温热的清水。
沈弘文也踱步过来,在旁边的圈椅上坐下,拿起一份晚报,随口问道:“王家那边的事,都处理妥当了?”
“嗯,都安排好了。”沈行昭应道。
“那就好。”沈弘文点点头,目光透过老花镜上沿,温和地看了乔愉一眼,“小愉今天做得很好。有些人和事,该断则断,无需困扰。沈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乔愉握着温热的汤碗,感受着身边无声踏实的守护。
乔愉放下空碗,正想跟徐姨和安姨再说些什么,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她心头一暖。
“姑妈。”乔愉接通电话,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依赖和亲昵。
“小愉啊!”乔丽娜那带着满活力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背景音隐约有海浪的轻响和周启明低沉的说话声,“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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