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微微福身行礼,腰背挺直,在两人殷殷期盼中,声音淡漠道:“抱歉,无可奉告。”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静谧,两人脸色憋成了猪肝色一般,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打扰了。”
他们的身影有些狼狈,走的步子有些急躁,耳尖也泛着红。
“萧子昂是个大嘴巴,我这边说了,他立马就能闹得人尽皆知。”沈卿喃喃自语道。
她只想悄悄地走,柳家与秦家不知道前,将沈柳氏的事处理了。
接下来的事,便是她面对柳家以及它背后的势力了,还有让她疑惑的娘亲母家。
她知晓自己的实力还很薄弱,可是万一成功了呢?
进了屋子,不大的地方,家具用品一应俱全,摆放的整整齐齐。
栀子搬着妆奁放在桌上:“小姐,厨房送了饭菜,您是先吃再清理吗?”
沈卿摇头,缓步上前,将素白锦帕沾了水,一点点擦拭脸颊脖颈。
收拾妥帖,这才坐在桌前,等着栀子将饭菜摆好。
“你们二人也一道吃吧,出门在外,不讲究那么多规矩,一会饭菜凉了,也不好热。”
栀子两人别扭地应下,半坐在椅凳上。
吃了晚膳,茉莉收拾了桌面,栀子又端来影青釉茶盏,放在沈卿面前:“小姐,这是刚刚侯爷送来的雨前茶,听说老贵了。”
沈蔚这般大方?
“他是想开了,还是觉得没有意思了?实在不行……”
回家给他纳个三妻四妾便可,为着沈柳氏便这般,沈卿反而更加不喜他。
沈卿在沈蔚房外来回踱步,驿站的烛火暗淡无光,唯有马厩处放的马车四周亮着烛光。
“爹,女儿可能进来?”沈卿的声音淡淡地。
没有他的同意,沈卿便等在了屋外,不大会,沈蔚开了口:“进来。”
进屋好一会,沈卿才试探的开口:“爹这般可是因着沈柳氏?”
沈蔚摇头,沈卿呆滞了半晌,才轻声开口:“前几年我便有了休妻的想法,只是那时候她总拿你们兄妹威胁为父,是她教养你出来,我却翻脸无情,如今你有了本事,为父心中甚慰。”
“父亲还想将女儿推出去攀附权贵吗?女儿在父亲心中到底占据多重的分量?”沈卿问这话时,手微微颤抖着,神色却平静如水。
“如今为父也看开了,这把年纪了,还如何争抢权势?以往总想着给你兄长谋权,如今也不想了,顺其自然便可。”沈蔚轻轻叹息一声,颤抖着倒了一杯茶,修长手指因用力捏着茶杯显得有些发白。
“你兄长已有了孩子,可是却连册封世子的诏书也还未下,我连觐见的权利都没,我太失败了。”
他抖着手喝下那杯水,眼泪滴落水杯,溅起两朵涟漪。
本就生的儒雅随和,平日淡漠的人,如今这般哀伤仿佛碎裂开了一般,让沈卿有些她爹快要破碎了的感觉。
沈卿坐直身子,哀伤情绪在她心尖蔓延开来:“父亲莫要担忧哥哥的未来,我会替他谋划。”
一诺千金,沈蔚突然就卸下了所有重担,神情松散开来,他轻笑一声:“我也不算负了你娘的殷殷叮嘱了。”
提起这事,沈卿突然抬眸盯着他,看的沈蔚越发紧张,才问道:“父亲可真心爱过我娘亲?”
“自然爱过。”他回的轻描淡写,却字字沉重。
“不是我不想报仇,那时候背后之人权势滔天,我家稍有动静,便会引来杀身之祸,你娘明知有药,她还义无反顾的喝下去,还告诉我,让我别追究,照顾好你们。”
沈蔚越说越难过,直到后来,趴在桌上呜咽几声。
待他平静下来,他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唇瓣干涩:“她走时是我陪着的,这一切我都知,可是我们沈家当时最高位的官也只有你隔房的大伯任职按察使。”
沈卿侧过头,捏着帕子擦拭脸颊,声音平静如水:“女儿明白了。”
“父亲,女儿之前最大的错,便是总想依赖权势,却不知自己一无所有,又怎能让别人对你一视同仁?”
父女俩谈话静默下来,沈卿站起身看了一眼情绪稳定下来的沈蔚,眼中露出一丝决绝。
“况且以色侍人,何以长久?”
回到屋内,栀子已铺好了床铺,沈卿这才觉得有些累。
盥洗后,沈卿偏在床榻,却辗转反侧,她心中对萧凛是有感情的,可是那点感情让她不敢全心托付。
她微微闭着眼睛,脑中如同走马灯一般从两人开始接触到昨日同枕共眠,她想将心敞开,一点一点将萧凛剔除干净,往后的两年多,就好好待在金安。
就算以后决定回京都,也要两三年,到那时萧凛大抵已经娶妻生子了。
她的未来是黑暗的,不想将别人拖进来,尤其那半块虎符,她心中惶惶不可终日,就怕被人发现。
一行人慢慢往徽州府走,行至半途,却遇上了土匪劫路。
那些动作整齐,训练有素的土匪突然从天而降,拦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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