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看着好像是这所有人里最无辜的,却又承受着最大压力的角色。
“时序哥,对不起……”
临走时,她哽咽着道歉,然后牵起朵朵的手。
可这时,顾时序开口道:“你们先走,把朵朵留下。”
苏雅欣不可置信地回过头,道:“为什么?”
顾时序面无表情地说:“朵朵不能再跟你母亲待在一起了,孩子会被教坏。”
苏雅欣别提多难堪了,顾时序这句话,跟打她的脸无异。
苏母更是死死瞪着我,要把我活剥了似的,道:“顾时序,我们苏家养了你女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你要把她从我们身边带走?你……”
“妈,不要说了。”
苏雅欣看着格外慌张,连忙制止住母亲。
为了拿捏住顾时序,她这种阴狠毒辣的女人也算是忍到了极致。
她委屈兮兮地说:“时序哥,我都听你的。这样吧,马上出去之后,我让我妈自己回去,我带着朵朵回咱妈那儿。我们……等你回来。”
一口一个‘咱妈’,我听得尴尬症都要犯了。
我直接对她道:“不必了,让顾时序跟你们一起走吧。反正事情也解决了,我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顾时序薄唇紧抿着,似乎在克制什么。
苏雅欣倒是十分赞同我的话,毕竟,她可害怕顾时序留在这儿跟我破镜重圆了。
因此,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时序哥,要不……我们一起走吧,别打扰叶小姐休息了。”
朵朵在她的授意下,走过去牵上顾时序的手,道:“爸爸,你跟我和妈妈一起回家嘛!我不喜欢这个女佣阿姨,我们不要跟她一起玩儿嘛!”
“嗯,好。”
顾时序抱起女儿,看也没再看我一眼,便跟着苏雅欣她们往门口走去。
我笑了笑,意料之中的结果。
顾时序的选择,永远都不会是我。
然而,他们还没踏出我家门,医院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接通之后,医生对我道:“叶小姐,您母亲刚才发生了心脏骤停,现在她的情况太差,恐怕……”
我打断道:“你们救救她,我求求你们救救她!”
我不要听医生说出后面的话。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期待着奇迹发生,一直期待着妈妈有一天能够醒来,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医生对我说:“刚才顾氏负责人过来说设备可以恢复使用了。但您母亲这种情况,您看……还需要吗?”
这意思,应该就是哪怕用上设备,也无力回天了。
“需要!需要!”
我一边哭着对电话那边说话,一边道:“我请你们权利救她,拜托你们了!”
我冲出门的时候,顾时序放下朵朵,已经跟了上来。
到达车库,我正准备进车里,顾时序走到驾驶座这边拦住我。
“你坐到那边去,我来开吧。”
他说着,已经打开车门进去了。
我没跟他争,因为现在的我,双腿发软,浑身都在轻微地发抖,的确不适合开车。
路上,他联系了医院,然后给一些熟悉的专家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刻赶去我妈妈的病房会诊。
我静静地望着窗外,眼泪擦了又擦,却像是擦不干似的,一直往外涌。
我不敢去想如果我妈妈离开了我,后面的人生,我该为了什么而活着?
这时,我冰凉的指尖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顾时序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就这么握着我的手,道:“别哭了,我来想办法,岳母不会有事的。”
我硬生生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开,道:“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顾时序,你知不知道,你是这所有人里最伪善的人!”
顾时序没有辩解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抱歉。”
我想到我妈因为他被撤掉设备,苦苦地在死亡线上挣扎,便恨不得杀了他。
趁他现在对我有内疚,我问道:“离婚的事什么时候去办?你什么时候让孙杰把离婚协议给我?”
我只有离开他,我的生活才能恢复平静,我和我身边的人,才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
此时刚好在等红灯,顾时序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道:“那天我在气头上,话说重了些。放心吧,你是顾太太这一点,不会改变。别跟我置气了,嗯?”
我很不明白,顾时序这样的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时至今日,他居然还觉得我舍不得这个顾太太的名头,他还用这赏赐般的语气对我说,让我放心。
“顾时序,我没跟你置气,这个顾太太对我来说,早就没有意义了。”
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生怕我语气急一点他又觉得我在赌气或者是闹脾气。
我想,只有冷静地跟他提这件事,他才会相信,离婚这件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我又提了一遍‘离婚’后,刚好红灯转绿。
顾时序专注着前面的路况开车,但语气很低很沉,“你确定这个顾太太对你没有意义?如果你不是顾太太,你母亲就没机会用到顾氏还没有上市的设备;你们叶家也不会在诡谲多变的海城商界存活这么久;甚至刚才,那些专家也是看在顾太太母亲的面子上,才赶去医院会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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