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苏雅欣时,她嘴角挽起的那抹胜者的弧度,哪有半分丧姐之痛?
我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望着男人决绝的背影,凄然地笑了。
虎毒尚不食子,但顾时序,却这么做了。
……
西岩寺。
暴雨砸在灰白色的台阶噼啪作响。
我浑身早已湿透。
明明是为人渡劫的寺庙,却变成了我的浩劫。
每一次屈膝跪下,膝盖都像有钝器狠狠砸过,疼得我眼前发黑。
保镖说,顾时序命令我每跪一次都要磕一个头,说一声“对不起”。
因为,这是我欠苏念恩的。
我算不清我跪了多少次,磕头又磕了多少次?
但我说“对不起”,并不是为苏念恩,而是对我腹中的宝宝说的。
直到天快要黑了,我也快跪到那佛寺顶端。
我的心湿冷一片,痛到麻木,可小腹里被狠狠拉扯的痛,却又那么清晰。
我知道,我的宝宝一直在陪我顽强地坚持着。
可现在,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流到地上,跟雨水混成了一片蜿蜒的红。
那红色像蛇,缠绕着我,也缠绕住我肚子里那个未曾某过面的小生命。
“对不起……”
我张了张嘴,三个字被雨声破的粉碎,连我自己都快要听不清。
我仰头望着山顶那尊金光闪闪的佛,它仿佛伫立在云端,慈悲地俯瞰众生,却唯独看不见我。
雨,还在下,不停地冲刷着台阶上的血,直到将我的宝宝留在这世上最后一丝痕迹冲刷干净。
可这些伤早已刻进我的骨血里,一辈子,都抹不掉了。
监视我的两个保镖见我已经完成了顾时序的命令,转身就走。
而我,身体再也撑不住。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见佛前的烛火晃了晃,像是谁在无声的叹息。
……
再次睁眼时,小腹空荡荡的疼提醒着我,我失去了我的第二个孩子。
护士正在调输液瓶,见我醒了,轻声问:“医生刚给你做完清宫手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我麻木地回了两个字。
护士愣了愣,问:“你知道自己怀孕?”
我轻轻‘嗯’了声。
护士更加不理解了,她问:“既然你知道自己怀孕,怎么还做这种事呢?你大雨天的去寺庙是为家人祈福吗?你家里人……生病了?”
“嗯,对,他……生了很严重的病。”
曾经那个把我捧在手心的少年,已经病入膏肓,变成了魔鬼。
我问:“是谁把我送来的?”
护士微微叹了口气,道:“是一个和尚把你送来的,还给你交了所有费用。”
我问:“那他现在走了吗?”
如果没走,我想谢谢人家,还要把钱还给他。
护士道:“他知道你手术成功就走了。你把你丈夫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联系他。”
“我丈夫……”
我淡淡的说:“他死了。”
护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以为我大雨天的去寺庙里跪着祈福,是为了我死去的丈夫。
她同情地望着我,道:“那你家还有没有别人啊?”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让我朋友来。”
护士离开后,我给宋今若打了电话,简单跟她说了我发生的事。
……
半小时后,宋今若气喘吁吁的冲进病房。
她怔愣了两秒钟,突然间泣不成声。
我看到她的眼泪,失去孩子的悲伤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宋今若走过来轻轻摸了摸我额头上的纱布,哽咽着问:“很疼,是不是?”
我没说话,眼泪无声地滑慢脸颊,“我……还是没有留住我的宝宝……”
宋今若不停地深呼吸着控制情绪,身体还是气得颤抖。
她道:“顾时序这个畜生,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他不相信我怀孕了。”
我惨淡地挽起唇角,道:“不过,他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孩子没了,我和他之间,就什么都没了。”
宋今若再次被气哭:“你当时就该先跟我说,让我去找私家侦探查。就算被发现,他看在宋家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我怎样!他就是看你孤立无援,没人撑腰,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你!”
说完,她拿起电话要给顾时序打。
我拦住她,道:“我不想见他。他不需要知道任何事,最好,再也不要想起我这个人。”
宋今若点点头,道:“也是,分居满两年就能判离婚了。他既然喜欢吃屎,那苏家两个姐妹让他好好吃去吧!死了一个,不是还有一个吗?”
……
就这样,宋今若为了我,放下了所有工作。
她甚至去跟家里的保姆阿姨学做饭,每天都换着花样煲汤给我喝。
虽然在她的照顾下,我身体恢复得不错。
但“苏念恩离奇自杀”的谜团,仍旧像乌云般笼罩在我心里。
苏念恩是苏雅欣的亲姐姐,难道,苏雅欣为了害我,不惜要了她姐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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