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根针,扎得我心口生疼。
我不知道这些是朵朵自己想到的,还是苏雅欣教的。
但顾时序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安抚:“无论爸爸和妈妈之间发生什么,爸爸永远都爱朵朵,不会不要你。”
而我站在一旁,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从小被灌输的认知让朵朵根深蒂固地认苏雅欣是她妈妈,反倒把我当成了破坏她们家庭的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
顾时序很警惕,不想让我接触朵朵。
所以,他哄了朵朵一会儿,道:“朵朵,先让妈妈带你回去。爸爸有空就去看你,好不好?”
可朵朵小脸儿满是倔强,任顾时序怎么哄,就是不肯挪动半步。
“我就要留在爸爸这儿!凭什么叶阿姨可以留下,我和妈妈就不行?”
她仰着下巴,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执拗。
顾时序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弯腰捏了捏女儿的脸颊:“行,朵朵想留下,那就留下。”
朵朵瞬间开心了。
刚要扑进爸爸怀里,却见旁边的苏雅欣也往前凑了半步,眼神里带着期盼。
顾时序像是没看到似的,淡声道:“这几天就让朵朵在我这儿,你先回去吧。”
苏雅欣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下一秒,她眼圈就红了,弯腰拉住朵朵的手,声音哽咽:“朵朵乖,在爸爸这儿要听话,妈妈……妈妈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流着泪快步往外走,就连背影好像都充满了委屈。
“爸爸!你看你把妈妈气哭了!”
朵朵立刻甩开顾时序的手,小脸上满是怨怼,“你为什么不让妈妈留下?”
顾时序耐着性子解释,“妈妈要工作,很忙,不方便住在这儿。”
朵朵突然扬起头,眼神冷得让人心惊:“以前我们班张雨涵爸爸也是这样,不让她妈妈住家里,却把狐狸精接回家来!爸爸,叶阿姨就是狐狸精,对不对!”
我被朵朵这番话震撼得差点没站稳。
“朵朵!”
顾时序的声音陡然拔高,斥责道:“谁教你说这种话的?什么狐狸精,谁是狐狸精!”
他从未对朵朵如此严厉,小姑娘被吓得浑身一颤,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小丫头低低地抽泣着,却又恨恨地看着我。
顾时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沉声道:“去佛堂罚站,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刚才说的话。”
朵朵咬着唇,一步一回头地走向佛堂。
只是,她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可怕,像顾时序,又像苏雅欣。
很冷,很阴。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就连浅浅的呼吸一口,都疼。
朵朵出去后,顾时序叹了口气,道:“你别把朵朵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明白。”
我吸了吸鼻子,喉咙发紧:“是啊,小孩子能懂什么呢?大人怎么教,她就怎么学罢了。”
顾时序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你又想说,是雅欣教朵朵的?”
我抬眼看向他,问:“不然呢?不是她教的,那就是你教的。”
“你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顾时序道:“我怎么可能教她这些?当然,雅欣更不可能教她。她刚才不是说了,是幼儿园小朋友说的。”
他明里暗里都在为苏雅欣开脱,对她半分怀疑都没有。
而每一次发生任何事,我都是第一个被他怀疑的对象,我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累了,真的太累了!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连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说,转身往客房里走去。
明明已经深夜,可我却毫无睡意。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朵朵刚才的话,还有她刚才看我的眼神。
心口的闷堵变成了尖锐的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
我甚至在想,顾时序会不会没有骗我?
朵朵真不是我女儿,只是我太期待那个孩子没死,才会执拗地以为朵朵就是那个孩子。
……
一夜辗转反侧,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头很痛,昏昏沉沉的。
之前心理医生给我开的药早就吃完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失眠、头痛。
但现在,那种熟悉又可怕的感觉,回来了。
我请了半天假,上午去找了之前的心理医生。
医生从电脑记录里看到我上次的就诊时间,深深蹙眉:“怎么中间这么久都没有来复查过?”
“我吃了之前您开的药,觉得好了很多。再加上最近事情太多,就忘了……”
我说完,心理医生凝重地说:“心理抑郁最忌讳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吃药只能获得短暂的恢复,只有通过定期的心理疏导才能治根。你还这么年轻,如果抑郁症继续发展下去,后果比你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最终,我决定重新接受心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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