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看着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阿蛮微微一愣。
衣服虽然宽大,可她穿在身上倒是素净,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柳叶眉,桃花眼。
娉婷在眼前。
哪怕只是这么站着,这眼波里居然有娇媚的神韵。
这人怎么越看越秀气,比女人还水灵。
他阅女无数,若是这长相在寻常女子身上,就算一副良家打扮,说不定在闺房里也有的是乐趣……
可惜了,居然是个男人。
阿蛮见他不说话,转身要走,他才反应过来。
“先生留步啊,方才是我失手。我也就开个玩笑。不过你今天也拿箭对着我了,我们……我们也就扯平了。”
“扯平了?开玩笑?”阿蛮轻笑一声。
她巴掌大的脸蛋微微扬起,朝他努了努下巴,“你也让我‘玩’下,那才叫扯平!”
刘武没想到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居然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
可此刻他是来求人的,只能放下姿态,压下自己的暴脾气问道:“你要怎么玩?”
裴玄这时候走了过来,见阿蛮与刘武相对而立,似在争执。
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脚步未停,淡淡开口:“玩什么?”
阿蛮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一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低着头,避开裴玄的目光。
倒是刘武先定了定神,上前一步拱手道:“公子,属下想与何先生比试一场。若属下赢了,今日箭伤先生之事,便请先生一笔勾销。若先生赢了,属下便答应先生一个要求,绝无二话。”
裴玄眉梢微挑,目光落在阿蛮身上:“你可愿意?”
阿蛮微微颔首。
裴玄道:“比什么?”
阿蛮开口:“今日之事,本就因弩而起,自然该以弩结尾。就比用弩射靶,三局两胜定输赢。”
刘武嗤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
这话出口的瞬间,刘武便暗道不好。
又忘了管住自己的嘴。
他慌忙偷瞄裴玄,见对方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身上,也没有流露出不悦,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了。
裴玄拍了拍阿蛮的肩膀,柔声道:“你今日才第一次碰弩,连基本的准头都没练熟,就想和他比试?”
阿蛮的脸色僵了僵,指尖攥着衣摆,声音低了些:“公子……”
她心里清楚,在这全是将士的军营里,论骑马,论武艺,她没有一样能比得过刘武。
唯有这连弩,她还略知些构造原理,若是换了别的,只会输得更惨。
裴玄瞧着她眼底的坚持,轻喟一声,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倒也不是不行。你想如何比?”
刘武提议:“公子,不如让属下让人把奴隶牵出来,我们就比谁用弩杀得多、杀得快。这样既见真章,也不耽误功夫,如何?”
“不行!”
阿蛮立刻反驳,眉头拧起。
“杀人我没杀过,你却早已习以为常,这般比试,我本就吃亏,算不得公平。”
裴玄听着阿蛮这些不甘示弱的话,觉得这样的她鲜活的有意思。
是他不曾见过的。
他看向二人,语气平静地追问:“那依你之见,该怎么比?”
阿蛮若有所思,想了想,道:“还请公子做个见证,我要与刘将军比射鱼。”
“射……鱼?”
这话一出,不仅刘武愣住,连周围的士兵都面面相觑。
谁也没听过用弩射鱼的比法,新奇得让人心头一振。
阿蛮见状,故意转向刘武,下巴微微扬起,挑衅开口:“刘将军这是怕了?”
刘武本就被激起了好胜心,哪受得住这般刺激,当即梗着脖子道:“怕?我刘武这辈子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比就比!”
一行人很快到了军营后方的小溪边。
溪水清澈,底下的游鱼清晰可见。
阿蛮心中早有底气。
先前见竹若连做鱼汤都不会忙,便知燕人不擅捕鱼,更别提用弩射鱼这种精细活。
刘武走到溪边,低头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当即放声大笑。
“何先生,待会儿输了可别怨我欺负你!你以为这射鱼是什么难事?老子射天上的飞鸟都百发百中,还会怕这小河里的鱼?”
说罢,他得意地拍了拍衣袖上的浮尘。
笃定的,嘲讽的。
士兵很快搬来两架轻便的弩,又给二人各递了三支箭矢。
阿蛮接过弩,摩挲着木柄,目光落在溪面上。
魏人爱吃鱼,抓鱼是家常便饭,早摸透了水里的门道。
看着鱼在水面下游动,实际位置要比眼睛瞧见的浅些,若照着眼见的地方射,准会偏。
刘武率先站定,弓着身子盯着水里,见一条半尺长的鱼游过,立刻端起弩。
“咻”地射出第一箭。
箭矢一头扎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可等水波平息,鱼早没了踪影。
箭杆斜斜插在岸边的泥里。
他皱了皱眉,只当是手滑,又瞄准一条鱼射第二箭,结果箭擦着鱼鳍掠过,沉进了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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